去哪里?

他的语气轻快到好像他想带我去哪里,我都一定会服从一样。

“萧牧野,你想对太子做什么?”

“我不想对他做什么,他对你有私心,你觉得他可靠,是因为他的真面目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如果他是甘于平庸的人,这些年早就被人弄死无数次了。”

我不想听这些:“你到底在说什么!”

“进去看看吧,”萧牧野不说了,转移了话题:“你的那些医书我都命人好好料理着,给你重新辟出一个书房,以后你就不用迁就在小厢房里,好不好?”

医书....那些医书。

“我不要。”我拒绝他:“当初看医书,是因为你身子总也不好,我就想多研习一点,现在你觉得还有意义吗?”

我觉得他可笑,又指了指那方小池塘:“当初那只小金鱼已经死了,骨头就烂在海棠花树下,我亲手埋的,还有这个秋千,我无数次夜半不能寐,坐在这等你回家。”

有点说不下去,因为我现在说这些,翻旧账,就好像是一个喋喋不休的怨妇,在讨债。

可是又忍不住想说。

因为当初我对萧牧野掏心掏肺,从未辜负任何,该为他做的我都做过。

“尤其是刚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你因为孟冬宁的事情跟我闹别扭,总不回府,回来也宿在偏院里,我很想跟你说我怀孕了,但又总是见不到你。”

那时候连述之于口的机会都没有,我等啊等,盼啊盼,盼来一个死局。

萧牧野又露出那种茫然受伤的表情。

面如死灰。

“也是有过好时候的,你母亲刚去世的时候,灵堂里跪着的至亲只有我和你,那时候你握着我的手,说偌大王府,以后就剩我们两个。”

那时候是真正的依偎取暖,我想着只要没有意外,将来年老,如果萧牧野先走,我拼着也要陪在他身边的,因为不舍让他自己一个人。

但我没有等到那一天。

现在我能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话,不是因为我释怀了,而是觉得过往的伤害好像不能像从前那样轻易击溃我。

因为有陆凝也。

是他教会我,真正相爱的人相濡以沫,而不是萧牧野这样只想从我身上汲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