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入夜,一连疾驰了数十里的路,身上的伤口又隐隐有复发之感,一行人行至宜安,赵誉不得不下令宿在城中。
他们随意找了一家旅店,夜已经深了,城中的药铺也关了门,好在随行的侍卫带着御医事先备好的药与白纱,而赵誉的肩头,的确有血色渗出,伤口怕是又有些撕裂。
等换了药,伤口仍旧作疼,也并无睡意,他便索性出了房门,走到楼下向小二要了一坛酒来。
大堂中还有其余几桌食客,看模样应该是行商,正一边饮酒一边高谈阔论,说的自然是眼下的北伐与和谈,一个个指点江山,仿佛若当时军中坐镇的是他们,便不会有今日的败局了。
站在赵誉身后的侍卫听了这些言论频频皱眉,想着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不知会不会惹怒了官家,却见赵誉神色如常,面上毫无波澜。
半坛子的酒下去了,却一点醉意都没有,好在伤口处的疼痛仿佛有所减缓,邻桌的讨论也并未停止,赵誉却起了身准备离去。
“说来,都怪那淳于献等人,当初行都若是没出乱子,官家也不至于分了心,军中也乱了。”其中一人道。
另一人接口道,“淳于献这样的贼人真是死有余辜,”他停了停又道,“还有那寿安长公主也是,死得活该!”
说完他刚放下酒碗,身后便传到一道声音。
“你说什么?”
那人转过身去,见到一个身披大氅的男子,他身形颀长,容貌不凡,只是一身风尘也是赶路之人,他甚至眼尖地瞧见他大氅之下,腰间缚着缌麻,那分明是孝带。
赵誉目光凝重,直直看向他,眼中仿佛凝了寒冰,又问了一遍,“你方才说什么?”
他心说这人是谁,可瞧着他身后那几人,一看就是练家子身手不凡,于是便道,“我说淳于献死有余辜!”
赵誉盯着他,沉沉道,“后一句。”
那人想了想,皱眉问道,“寿安长公主活该?”
他还未反应过来,赵誉已两步上前,一把就攥住了他的衣领,赵誉本就高,又常年在军中,这样一提之下,那人双脚几乎离地,他的同伴们也吃了一惊,起身准备来救,“你们做什么!”
可赵誉身边跟的都是什么人,身形一动便上千来,手中寒芒一现,剑身已经挡在那几人身前。
那几人在外闯荡多年,见识至少是有的,低头看了看几个护卫剑身上的刻字便明白了他们来自军中,立即吓得噤若寒蝉。
“你方才说……”赵誉攥着那人前襟,手背上青筋贲起,声音还似平静,却明显压抑着滔天怒火,“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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