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庆幸的是梦里的自己没有五感,其中当然包括嗅觉,要不然估计一秒也待不下去,她根本不敢想象这几乎封闭的,混合着酒精和呕吐物的屋子得有多难闻。
桑濮十一天喝了四十四瓶酒,其余水米未进,此刻她正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靠坐在床角,整个人清减得厉害,眼眶和脸颊已经深深凹了下去,原本就清瘦的人现在看着彻底脱了相,毫无往日半分颜色。
就这样,一天过去,地上多了四只空瓶和一个醉到不省人事的桑濮,墙上多了一只风筝。
.
桑濮自从被关到了这里,就再也没有开过口,每天似乎都是过去一天的重复,唯一的区别是墙上的风筝渐渐多了起来,宋微尘数了数,十一只,也就是说整整关了她俩十一天了,宋微尘觉得自己要无聊死了。
最后那天,她看着竟比前几天状态还好一些,甚至取酒的时候不是爬过去,而是拖着步子捂着胃自己走过去的,宋微尘第一次知道,原来回光返照真的存在。
她肯定很痛苦,所以几乎时时用手抵着胃,整个人形容枯槁,只有一双眼睛泛着精光,似乎正在朝着什么胜利的计划大步前进。
此刻宋微尘已经不那么想离开这里了,她知道桑濮已时日无多,她想陪她最后一程。
.
墙上的风筝停留在了第十八天,前面的精致些,后面的已经刻得很勉强,只有一个淡淡的轮廓。不过桑濮却不是第十八天走的,而是第十九天。
六一.二二三.一三七.八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