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眸子淡淡垂下。
沈夫人那个系铃人,已经死了。
身上的毒,恐怕真的无药可解。
既然如此,便不再多想,只要活着一日,便稳坐中宫,再也不与人下跪!
她随手将字条捏成团,丢进殿外的香炉中,径直回宫。
当晚,沿海陆续传来急报:
一艘巨型战舰,号称“兰花坞”,带着无数东阳黑鸦船,冲破数层水师防线,一路顺风北上,朝着上京码头来了!
潜龙号已经出海,准备全力迎战,拱卫京城。
“是沈玉玦来了。”
阮清放下奏报时,手都在微微地抖。
她是真的已经怕了这个魔障了。
每次提起他的名字,她都不寒而栗。
她每次都赢不了他。
她每次都是在竭尽全力,从他手里逃生。
“沈玉玦”三个字,仿佛就像一个噩梦一样,永远都摆脱不掉!
余少川站在下面,分明察觉到了她的恐惧。
“臣请命,与兰花坞一战。”
阮清没吭声。
江疏瞅着余少川,“我记得你晕船呢?”
余少川:……
江疏又道:“可是,皇上和宇文洪烈又不在,潜龙号上光凭朱砂一人,恐怕很难驾驭舰队。要不,我去吧。”
余少川:“你知道潜龙号的舵在哪儿吗?”
江疏:……
阮清瞅着下面那俩人:
“其实,江大人说的没错,说到底,朱砂不过是个侍卫,即便有皇命在身,关键时刻,恐怕也压不住。”
她站起身,“本宫当初东阳一战,曾与六大世家的船老大颇有些交情,对潜龙号上的一切,也十分熟悉。本宫虽然不擅海战,但是,以皇后之尊前往,总该能起到一些震慑作用,又可鼓舞士气,让朱砂大人专心御敌,坚持到皇上还朝。”
其实,她最担心的还有一点:朱砂是沈家养大的死士。
如今他手握这么大的权力,在这么关键的节骨眼上,迎战旧主,到底意志会有多坚定,实在是考验人性。
要守住她跟谢迟的江山,不能不事事小心。
“你出海?”余少川第一个不同意!
被谢老六知道,他们让阮清一个女人出海去迎战沈玉玦,还不把他们扒了皮吊起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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