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东宫的运灰车到了北面角门,木桶被等在那里的人接走,抬上一辆大车。
身后,一队卫队经过,呵斥道:
“干什么呢?”
“送灰呢。”
“手脚都麻利点,关门了。”
“哎,好嘞。”
运灰的太监,朝着门外的大车挥了挥手,转了回来。
角门关闭。
大车悠悠走远。
阮清窝在大木桶的床单被褥底下,颠簸中,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
昏暗中,可以看到木桶上被刻意留了几个透气孔。
的确是有人要留她的命。
可是,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身子底下,又湿又冷的一片黏腻的血。
她不敢乱动,蜷缩在下面,强忍着剧痛,集中精力,在脑中默背《天师棋局》,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大车终于停下。
有人将木桶抬了下去。
头顶上,盖子被打开。
压着她的层层被褥被揭起时,阮清在下面闭上眼。
雪白凌乱的床单上,洇开了大片的血。
她就那么蜷缩在里面,脸色苍白,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