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每天都表现的很高兴。”
大先生李慢慢站在君陌的身旁,叹息说道。
“他来长安,便是机缘,这等事情,莫要羡慕。”
君陌微微挑眉,桀骜睥睨,锋芒毕露,不屑的说道。
“师兄,我何须羡慕他?”
“那就好,赵先生上次出游,听夫子说,他见了很多人,其中就有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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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慢慢转移了话题,说到了君陌最关注的人和消息,神色幽幽,少了往日温和。
“结果如何?”
君陌嗜剑如痴,对世间的有名剑客如数家珍,但是其中只有寥寥几人被他放在心上,其中就有柳白,那是他最想要击败的对手,因为只有击败了柳白,才能向书院前院的某人挑战。
“柳白被赵先生一记指剑重创,如果不是赵先生手下留情,人间就再也没有大河之剑了!”
李慢慢神色凛然,柳白的实他十分清楚,即使是夫子对其剑道修为也赞叹不已,认为他是继小师叔轲浩然之后,天下最强的剑师,即使在夫子那漫长的人生之中,见过许许多多的天才剑师,柳白依旧可以排到其中前五,甚至是前三,足以彰显柳白的可怕。
但就是如此可怕的柳白,却被赵先生一剑击败,甚至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剑圣柳白,人间第一强者就要陨落了。
“一剑就败了吗?”
君陌脸上十分严肃,剑心震动,尽管心中不想承认,但是君陌依旧清楚,自己距离柳白还有一点差距,连被称为剑圣的柳白都接不下那人的一剑,他就更不可能接下,这个结论让他瞬间就不高兴了。
书院前院的赵无昊过的十分舒适,每日睡到自然醒,哪里知道因为他的缘故,一个人变得很高兴,一个人变得很不高兴。
时间总是匆匆,染白了人间多少少年头,红尘俗世之中,每日都有新的事情发生,悄无声息,让人惊叹。
大唐天启十六年,深春,道痴叶红鱼在长安城看到了一幅红梅图,那是他的兄长根据记忆模仿画出来的,傲骨天成,傲雪凌霜,有着无双的锋芒,她从中看到了无上剑道,有所领悟,一举踏入了知命之境,返回了西陵神殿,踏上了桃山,进入了裁决司,斩杀了裁决大神官,坐上了裁决神座,震惊世人。
同时,还有七名神殿骑兵统领,被新任裁决大神官叶红鱼废去一身修为,逐出神殿,严禁再踏入西陵神国一步,这些曾经风光无限的统领大人们,牵着一匹老瘦的耕马,怀揣着一百两银子,带着他们的扈从,像丧家之犬般走下了桃山。
在西陵神殿教典的记载里,这七名骑兵统领的罪名很含混,只有一个词:堕落。于是他们拥有了一个耻辱的代称:堕落骑士。
而西陵神殿里的人们都很清楚,这些骑兵统领之所以会受到如此严酷的惩罚,只是因为在前一年的春天,他们在用贪婪的目光多看了那名红衣少女一眼。
当然这件事情虽然让人感到惊骇,却依旧比不上另一件事情的消息,冥王之女身份被确认了,正是宁缺的小侍女桑桑。
盂兰节,风起烂柯寺,威严神圣的佛光大阵,形成一道半圆形的金刚罩,把整座古寺都罩了进去。寺中的黄衣僧人们盘膝坐在地上,闭目守禅心,不停颂念着不动明王经文,困住了书院当代行走和冥王之女,形势岌岌可危,宁缺和小侍女的状态极差,遭受到了重创,随时都可能殒命。
长安城南,书院后山,绝壁之前,流云如丝渐碎,寒冽秋风依崖而上,吹得廊间未落尽的紫藤枯果不停晃动,看上去就像是佛寺檐下悬着的铜铃。
书生李慢慢手中握着一卷书,腰间别着一个木瓢,神色凝重坚定,一步迈出,出现在了兰柯寺之外,不论宁缺做出了怎样的选择,都是他的师弟。
即使宁缺冒天下之大不韪,要保冥王之女,李慢慢也不在乎,他的师弟不能受到欺负,因为宁缺是书院的当代行走,是书院的十三先生。
不仅是大先生李慢慢,有两匹马奔出了书院,前面一匹马上坐着位高冠男子,后面一匹马上坐着位抱剑的小书僮,这是书院二先生君陌,他身上散发着骇人的锋芒,他本就很不高兴,如今还有人敢对付书院的弟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暗中,更是有着一声蝉鸣响起,离开了书院后山,旧书楼二楼每日临摹小楷的三先生余帘不见了踪影,这位魔宗宗主,不知为何也离开了书院,不知去往了何处。
轰的一声巨响!
就如同是昊天的神使,挥舞着夹杂着闪电与黑云的神锤,猛地砸向笼罩着烂柯寺的佛光金刚罩!恐怖的力量,在烂柯寺里回荡不歇,数十名护持佛光大阵的黄衣僧人,应声喷血而出,庭院之间,满是斑驳血痕!
这次碰撞的声音太过巨大,甚至连悠远的钟声都压了下去,震得寺中的修行者们捂耳惨叫,凄然跪倒在地,根本爬不起来。
这是烂柯寺的佛光大阵,以瓦山佛祖石像降临的佛光为基,以古寺无数年的佛性为持,以数十名境界深厚的黄衣僧人为护,更有佛宗行走七念主持,然而在那道气息的冲撞之下,竟然有了崩溃的征兆!
那道气息是如此的强大,甚至给人一种感觉,那根本不是人世间应该存在的境界!
寺内人们感到惊恐不安的是,来者强势的攻击被佛光大阵艰难地拦下后,竟是没有丝毫停顿,继续不停向寺内冲来!
数十团冲撞引起的气息漩涡,几乎同时出现在光罩上!佛光大阵在极短的时间内,承受了无数次攻击,如同在铁锤下辗转呻吟的铁块不停变形扭曲,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