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后的屏风忽然被一下推倒,足足五十名全身甲胄的护卫蜂拥而出,挥舞着大矛、大戈,对着项昌冲杀了过来。
项昌一声大笑:“樗里错,就这?——你谋算黄极忠的故计,还是我教给你的,而今就用到了我的头上,却不是班门弄斧?”
项昌一撩袍服,自衣襟下取出了一柄弩机,一边飞快后退,不让自己落入包围之中,一边飞快扳动机括,一根根箭矢飞蝗般爆射而出,就此将追杀过来的护卫给一口气射杀了七八名。
弩箭射空,他随手将弩机抛弃地上,然后拔剑出鞘。
王宫精锐守卫都被抽调上了战场,这些护卫是樗里错自剩余孱弱及无能废物的守卫中,矬子里面拔将军选出,无论凶性还是自身战力,都让精锐北军看了皱眉。
也就樗里错这外行拿着当宝。
五十对一,在从来没有经受过战场风暴洗礼的樗里错看来,简直是比瓮中捉鳖还十拿九稳的事儿。
护卫被一举射杀了七八名,大惊失色,进攻势头为之一滞。而今见项昌丢下弩机,拔剑出鞘,一脸轻蔑,对着他们轻轻招手,禁不住面色犹豫。
在这一刻,这些护卫敏锐感觉这位大楚长公子,似乎有些太过扎手。
箕坐在软榻上的共殷这时候蹦跳起来,握着双拳,脸蛋通过,双眼亢奋,尖声叫道:“杀死他,杀死他,将他砍死,我重重有赏!胆敢退缩的,我杀你们全家,将你们的妻儿老小全部剥皮。”
众护卫一听,面色一阵挣扎后,发出一声吼叫,挥舞兵刃再次向着项昌猛冲过来。
共殷虽然成为了王上,却被项昌给禁锢王宫内,那儿也不能去,什么也不能干,反而不像做公子时可以恣意妄为,随心所欲,故而熊孩子对项昌大为痛恨,就要像对待那些忤逆他的奴仆一样给狠狠斩杀。
项昌一声断喝,剑光如天外龙挂,闪烁斜劈,将刺来的两柄长矛矛杆给一举狠狠劈断。旋即凌空两脚飞踹而出,将两名护卫踹的口喷鲜血,倒跌出去。
旋即身躯凌空侧翻,让开纷纷鑽刺过来矛戈,拔腿向着大殿门口飞奔。
“追呀,快追上去,别让项昌狗贼跑了。追,杀掉他。哦哦,杀啊!”共殷站在软榻上,又蹦又跳,神色癫狂,尖声大叫。
项昌勃然作色,骤然停步,猝然扭身,正对着冲在最前的那名护卫。
那名护卫大惊,一戈对他兜头砍来。项昌侧身一避,抢前几步,寒光一闪,将那护卫脑袋削落,顺手一抄,将那支长戈给夺在了手里。
他一声低吼,如怒虎啸林,振臂一掷,长剑横贯小半个大殿,“嗤”的重重插在亢奋蹦跳的共殷身前案牍上,灼灼闪亮的长剑一阵急剧颤晃,上面沾染的血迹飞溅了共殷一脸。
看着那明晃晃距离他不过尺许的长剑,共殷一声尖叫,一缩脖子,抱头蹲在了软榻上,差点没有尿下,浑身哆嗦不成团,不敢再继续嚎叫了。
长戈在手,项昌更是心头大定,不退反进,冲入一干护卫之中,搅、撩、抽、扫、崩、劈,大开大阖,宛如大蛟翻江,接二连三将一名名护卫击杀当地。
“嗤——”
身后一名护卫一戈重重劈在他的后背,就此将他锦袍拖出一个巨大豁口。众护卫大喜,一阵欢呼。那知项昌一把将锦袍撕掉,赫然露出里面一层细密铁甲。
项昌真个怒了,彻底杀疯,五十护卫迟迟击杀不了他,反过来被他倒逼的后退不迭。
大殿外也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显然孟夏那支护卫也遭遇了围困。
“哐啷!”
孟夏杀散了殿外敌军,浑身裹着浓重血腥之气,冲进殿来,见项昌与几十名护卫大战,怒不可遏,长矛飞卷,矛尖飞刺,短暂几弹指间将数名乱军给刺死当场。
此时三百甲士也在源源不断杀进殿来,最后反过来将一干乱军给团团围住,然后一个不剩,那怕跪地投降,也是毫不迟疑断然斩杀。
樗里错想不到项昌这般凶悍,五十名精锐甲士居然都击杀不了他,老母鸡般身躯僵立原地,一张老脸满是苦涩。
说白了樗里错是吃了身为文臣没有上过战场的亏,不清楚一等一的战将是何等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