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一头青丝以青绸系住一半,留了一半覆在后背,俊美的容颜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仿佛一路雪雨风霜,并未损他半点颜色。
疏狂,俊逸,儒雅,使得这位传奇一般的人物更添魅力。
宋华菱旋风似地奔入,还没看清楚,便激动地喊了一声,“大师兄。”
沈青禾站起身,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小师妹,“嗯,似乎高了些,更好看了些。”
宋华菱挽住他的手臂,激动得很,一连串地问道:“大师兄,你是从哪里来的?从梅山吗?就只有你一个人来?师父呢?师姐呢?”
沈青禾敲了她的脑壳一下,眼底依旧饱含宠溺,“师兄没回梅山,从成凌关回来的,至于你二师姐,过几日也会到的,她从沙国回来,一直留意沙国动静呢,看她的飞鸽传书,说是打探了不少消息。”
“二师姐也要来啊?那太好了。”宋华菱高兴得很,笑脸绽成了一朵花。
陈福拿了斗篷过来,才想起正厅是烧着地龙的,唉,倒是多余了,只是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那位传奇的沈青禾先生,他就感动得有点想哭,很想很想去书房取来文房四宝,让沈青禾先生给他写个字,他定然要裱起来做传家之宝的。
宋华菱可没发现陈福激动的眼光,她自己就很激动,“师兄如今可有人知道你来?你知道吗?京城权贵,文官清流,对你甚是仰慕,就连皇上也是如此,如果有人知道你来了京城的话,我估计国公府的门槛要被他们踩烂的。”
沈青禾说:“入城的时候倒是出示了路引,只怕守城的不知我身份,所以也无人知晓吧。”
他牵着宋华菱的手坐下,望着她,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心疼,她家中出事,没告诉师门,是他们探得说要来,她不许,说见了他们就不会坚强。
所以,沈青禾纵是心疼,如今也不敢表露半分,看她还如在梅山一样撒娇,心里安了大半。
他道:“既然京中有慕我之人,那么你便替我把这消息传出去,他们若想见我,便来国公府,恰好我在成凌关作了不少画,请大家过来鉴赏鉴赏。”
宋华菱怔了一下,她知道师兄最不喜欢吵闹也不喜欢应酬,所以他不卖画,更不会邀请不认识的人一起鉴赏他的画。
他只是遇到合自己性情的人,才会以画相送。
反而有时候师叔会拿他的画去卖掉一些或者送去一些,倒不是缺银子,万宗门是不会缺银子的,师叔是觉得他的画太多了,碍地方。
如今有人得到师兄的画,大部分都是师叔卖掉的,当然卖得也不多。
师叔不爱赏画,他说人有一对招子就是用来看世间万物的,尤其梅山上的梅花,就算是师兄画得再好,也不如他亲眼去看的好。
师叔,实在是无趣得很,不知道为何谢壬祈会拜师叔为师,如果同她一样拜师父为师的话,她这个师姐当得实实在在的。
“为何?”宋华菱问道,“如果我们宴客,你要应酬很多人,要和他们说话,甚至很多人说不到一块去,你不是最忌话不投机吗?”
“无所谓啊,人在世上行走,就是要与各种人打交道,我在成凌关也和许多人说话,住在客栈里,和客栈的掌柜聊到天明,师兄也不是哑巴,师兄会说话,漂亮的话也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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