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壬祈同意,他心里还巴不得呢,母妃什么性子他太了解了,所谓赏雪,不过是炫耀她有什么名贵的首饰,好看的衣裳。
叫华菱出席这样的场合,要把她憋闷坏的。
宋华菱自然不想参加慧太妃的宴席,瑞儿能说话之后,她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了,开始整理父兄生前写的一些兵防图和演练阵法图。
成凌关也好,南疆也好,父兄都有镇守过,他们对要关十分熟悉,曾经画下过不少布防图。
没有战事的时候,他们也派人到处去探查,那关里关外一带的要塞,他们都是清清楚楚地标注好的。
只是有些潦草和凌乱,宋华菱便对照他们的草稿,重新做一份。
这自然是需要耗费功夫的,不是一时半会可成,看着那一叠草稿,宋华菱估计若是自己做的话,没个两三个月,做不完。
她不禁叹气,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大师兄眼睛和脑子都毒,瞧一眼的东西,就能印在脑子里,手中握笔,便如笔神上身了一般,刷刷一通神速就上来了。
她看得眼睛生痛,做了两三天,还没成型。
谢壬祈只在瑞儿能说话之后来过一次,便再没来过了,看样子大理寺卿这个位置,真的很困身,也或许这不是他擅长的范畴,他需要慢慢学。
上回来就他嘴里叨叨地念着商律,什么罪杖三十,什么罪流放,什么罪监禁三年到五年之类的。
宋华菱看他整个鬼上身的样子,也有点心疼,你叫他一个武将去打仗练兵,那是毫无难度,但叫他死记硬背商朝律法,那是能要他半条命。
宋华菱还劝他,说你不需要熟记,不是有律法书籍可查吗?再说大理寺的主簿那都是清清楚楚的,有什么问他们便是。
他却认真地说:“身为大理寺卿却不懂律法,岂不是渎职,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
宋华菱还笑了一句,“皇上很恼你吗?为什么给你去当大理寺卿?这大理寺卿除了复核案件,也审理权贵官员的案子,那可是得罪人的差事。”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分明看到谢壬祈眼底沉了沉,只是他很快便笑着,“你不懂了吧?论威严,除皇上以外,舍我其谁?我这一身的杀戮才镇得住那些魑魅魍魉。”
他抬起高傲的头颅,“再说,六部九卿至关重要,他是信任我,才会委派我出任大理寺卿。”
说得如此傲然,出门的时候还是耷拉个脑袋,感觉都要哭了,嘴里继续叨叨念着律法。
她坐在案桌前,想起这一幕,不禁扑哧地笑了,手中的笔一划,力透纸背地扫了过去,得嘞,这张纸作废。
不能想男人,想男人对日常生活以及工作有极严重的影响。
就在宋华菱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却见陈福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双小短腿近乎都抡圆了,进书房喘了一口大气,激动地道:“姑娘,来了一位客人,说是您的大师兄,叫沈青禾先生。”
陈福激动得瞳孔都在颤抖,双手不断地摩挲着两侧衣裳,从没见过他这般紧张的。
宋华菱高兴地道:“真的?我马上出去。”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大师兄来了,那这活儿她不用做了。
她像一阵风似地跑出去,陈福还喊着,“姑娘,穿上斗篷,外头冷得很。”
陈福见喊不住她了,随拿了斗篷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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