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翙虽然心中急切,但还是强忍住了。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他们后,才缓缓地说:“范员外随我来。”说完后,他转身走向一间偏室,示意蔡元僖跟上来。

两人走进一间偏室,关上门开始交谈。蔡元僖深深地行了一礼:“久仰阎大人的威名,今日得以相见,实在是三生有幸。”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恭维和敬仰,仿佛真的对凤翙十分崇拜。

凤翙没有心情应酬他,直接问道:“范员外有何见教?我刚掌管宣府不久,公务非常繁忙。”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和冷漠,仿佛真的在赶时间。

蔡元僖收起笑容,正色问道:“我想询问一下京师的近况,特别是六部尚书侍郎等官员是否有变动。我们为朝廷运送粮草,虽然流贼已经退去,但京师的音讯却不通畅,我们不知道近况如何。”他说得十分恳切,仿佛真的在关心朝廷的安危。

“我们的生计一靠实力二靠关系。”他又补充了一句,似乎在强调关系的重要性。这让凤翙更加警惕起来,他知道蔡元僖在六部中一定有靠山。

凤翙心中一动,他想到从京师到宣府关卡重重,如果没有关系的话很难通行无阻。不过凤翙并不想多问以免露出破绽。他走到门边推开门说:“明天有火器和火药从京师运来我会派人在宵禁时把它们放在西城门旁的街市上。”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和谨慎,仿佛真的在传递什么重要的消息。

“京师已经发生变故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他补充了一句,似乎在强调自己的无奈和尽力。这让蔡元僖更加震惊和疑惑,他不知道凤翙究竟在暗示什么。

蔡元僖听到这个消息后大为震惊,心中思绪万千。他明白凤翙的话中之意,京师已经发生了变故,而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这意味着他必须更加谨慎地行事,以免卷入未知的漩涡之中。最后,他谨慎地问道:“那么阎大人,宣府刚刚由官军接管,这些物资怎么出城呢?”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

慢着,这羊肉还没熟透呢!“小院里头,火堆上的羊肉滋滋作响,香气四溢,金黄色的油脂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宛如点点星辰,引得周围人一阵阵吞咽声,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诱人的香味所充盈。

眼瞅着香气越来越浓,正当祝凤翙准备尝第一口的时候,一个值守的士卒急匆匆地跑进来,脚步在青石板上踏出急促的节奏,打破了这份宁静。他一脸紧张地禀报:“阎大人,宣府镇的游击将军丁义求见。“

“丁义?“祝凤翙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思,随即吩咐,“让他进来!“说完,他把手中的羊肉串放到一旁,目光望向门口,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丁义一身戎装,快步走了进来,铠甲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每一步都显得沉稳有力。他躬身行礼:“游击将军丁义参见阎大人。“他虽然身材不是特别高大,但穿上铠甲、拿起戈矛,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股子力量,这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得需要长时间的锤炼和战场的洗礼。

“丁将军来得正好,尝尝我刚烤的羊肉。“祝凤翙热情地说,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仿佛对这位将军的到来早有预料。

丁义是个粗犷的人,也没多想,接过羊肉就想吃。可他一抬头,就看见姜应奎等将士的目光像刀一样瞪着他,凶光毕露,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丁义愣了一下,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赶紧把手中的羊肉串还给祝凤翙:“阎大人,您先请。“说完,那些像刀一样的目光才从他身上移开,他心中暗自庆幸,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很好奇,祝凤翙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凝聚力,这实在是太少见了。

祝凤翙尝了一口羊肉,滋味鲜美,肉质鲜嫩,他满意地点点头,又拿起一串递给丁义:“丁将军,你有什么事吗?“他的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丁义环视了一下院子里的众人,显得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内心的挣扎。

“没关系,他们不会泄露消息的!“祝凤翙安慰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信任和鼓励。

丁义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声音低沉而坚定:“阎大人,我想弹劾万全都司掌印指挥使吴致远。他压榨卫所士兵,贪墨军饷,还跟商人勾结贩卖朝廷禁物,我知道的就有火器、火药、铁器……“丁义说了好久,才把心里的不满都吐露出来,仿佛是在卸下一块沉重的石头。

祝凤翙不动声色地听完,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他问:“丁将军,你有证据吗?“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丁义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大明朝办案,理论上需要两种证据:人证或物证。但谨慎的人都不会留下物证,而人证作证时,常常因为主审官一句“空口无凭“就被否决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沮丧。

正当丁义以为祝凤翙和吴致远是一丘之貉时,祝凤翙开口了:“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所以我决定当着所有士兵的面揭露吴致远的罪行,怎么样?“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给丁义注入一股无形的力量。

丁义激动地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泪光:“多谢阎大人秉公处理,我感激不尽!“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被祝凤翙的正义所感动。

“慢着……“见丁义要走,祝凤翙叫住了他,“既然要查办吴致远,就需要丁将军你帮个忙。“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什么忙?“丁义问,心中有些忐忑。

“丁将军手下有八百边军精锐,为了防止吴致远反抗导致两败俱伤,我想把丁将军的手下全部借调过来以备不时之需。“祝凤翙解释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仿佛是在审视着丁义的内心。

丁义心里咯噔一下,名义上是借兵,实际上就是剥夺他的兵权。难道他和吴致远真的是一伙的?丁义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祝凤翙很擅长带兵,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他对手下的将士都很好,不可能和吴致远同流合污。

丁义很快明白了祝凤翙的用意。对方一定是忌惮他的实力所以才以借兵之名解除他的兵权从而安心对付吴致远。也好,古有杯酒释兵权,今有祝凤翙一串羊肉下其兵权,也算是一段佳话了。想到这里,丁义伸手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兵符印信,递到祝凤翙手中:“阎大人,这是我的兵符印信,你可以凭此调动他们。“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好!丁将军慢走,我就不送了!对了,后天一早校场发饷,丁将军务必准时到场。“祝凤翙吩咐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丁义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拱手告别,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些落寞,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和决绝。

没过多久,值守的兵丁又来禀报:“阎大人,万全都司掌印指挥使吴致远求见。“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仿佛是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祝凤翙叹了口气,心想该来的早晚都会来。他挥了挥手,示意兵丁让吴致远进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

吴致远孤身一人走了进来,一番客套之后便言归正传:“阎大人,我想弹劾游击将军丁义。“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在宣泄着内心的愤怒和不满。

“他贪墨军饷、杀良冒功,还有失职、僭越、狂悖、贪婪等罪行,我有证人,请阎大人严查。“吴致远一脸正气地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光芒,仿佛是在为自己的正义而战。

祝凤翙佯装一愣,思索片刻后说:“郎指挥使,你真的有证据吗?“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仿佛是在试探着吴致远的决心和实力。

“我以项上人头担保,句句属实!“吴致远斩钉截铁地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决心。

祝凤翙又佯装思索了一番,然后说:“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所以我决定当着所有士兵的面揭露丁义的罪行,怎么样?“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威严和力量,仿佛是在宣告着一个重大的决定。

“多谢阎大人!“吴致远感激地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欣喜和期待,仿佛是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胜利。

“既然要查办丁义,还需要郎指挥使你帮个忙。“祝凤翙话锋一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仿佛是在审视着吴致远的内心。

“什么忙?“吴致远问,心中有些忐忑和不安。

“丁义有八百边军精锐,为了防止他暴起反抗,我想向郎指挥使借一千卫所兵以备不时之需,怎么样?“祝凤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仿佛是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吴致远眨了眨眼,迅速思考对策。借兵是不可能的事情,这辈子都不可能,除非对方是宣府总兵或宣大总督,否则谁来都不奏效。这些兵是他的底气,没有底气就只能任人宰割。朝廷没有让他担任总兵或总督,必然有这方面的考量,所以他不能借兵。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仿佛是在坚守着自己的底线。

“阎大人,您是宣府巡抚加兵部侍郎衔,按理说可以调动我。但是兵将一体,我可以听从阎大人的指挥,但是兵不能外借,这是朝廷的规矩。“吴致远一脸为难地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坚持。

“况且阎大人您还有许多地方没有收复,等您离去后,宣府的防务还是会回到我手中。即使想借兵也力不从心。“他补充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仿佛是在为自己的决定寻找着合理的解释。

祝凤翙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之前在县衙里担任九品小吏,对朝廷的规矩不太了解。幸好有郎指挥使提醒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和庆幸,仿佛是在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羞愧。

“这样后天早晨我会在校场发饷。到时候请阎大人让所有卫所兵披甲带武器到校场领饷。“他提出了一个建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仿佛是在为自己的计划而布局。

“如果丁义强词夺理甚至带兵反抗,到时候请郎指挥使务必相助!“祝凤翙补充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力量,仿佛是在宣告着一个不可违抗的命令。

吴致远深思熟虑后拱手告别。他曾经听说过戚家军的下场,所以对校场领饷的事情有些抵触。但是……披甲带武器打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