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武清城外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虫鸣打破了这份宁静。这座古老的城池附近,树木稀少,或是被百姓砍伐用作柴火,或是被官府砍伐以确保安全。百姓砍树取火以度日,官府则砍树以防敌军藏匿。因此,这一带几乎见不到树木的踪影,只有裸露的土地和稀疏的草丛。

锦衣卫千户曹国东率领着两千人驻扎在城西二十里的地方,等待着太子的到来。这两千人由三股势力组成:五百名锦衣卫、五百名东厂厂卫和一千名天津驻军,由单荣庆率领。锦衣卫的帐篷设在中间,东厂的帐篷在北边,天津驻军的帐篷则在南边,宛如三个独立的阵营,各自为政。

在中军帐篷内,曹国东、内廷司礼监太监张容和天津守备邓珲三人正围坐在一起,吃着烤馒头、喝着热水。烛光摇曳,映照出他们疲惫而坚毅的面容。邓珲在吃饭的时候问道:“高千户,太子快到了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和焦虑。

曹国东回答道:“据探子来报,太子的车驾距离我们不足十里,最迟两个时辰内一定会到达。”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给邓珲吃了一颗定心丸。

邓珲听后安心地吃着馒头、喝着热水,擦了擦嘴又继续问道:“高千户,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们锦衣卫,吃这种食物习惯吗?”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和好奇。

曹国东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邓守备何出此言?朝廷处处需要钱财,锦衣卫也是人啊,我们的待遇和你们相差无几,有吃的就不错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

邓珲讪讪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张容。张容是司礼监的太监,同时兼任东厂的差事,奉命随太子前往南京。他的面容消瘦,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

邓珲问张容:“张内官,你觉得这烤馒头配热水怎么样?”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和好奇。

张容淡然地说道:“很好啊,比皇宫里的食物还要好。”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真诚和满足,仿佛真的觉得这烤馒头配热水是难得的美味。

邓珲惊讶地说道:“不是吧?万岁爷吃的都是山中的走兽、云中的燕子、陆地上的牛羊、海底的鲜味,你们都是万岁爷面前的红人,怎么会没有肉吃呢?”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解和疑惑。

张容白了他一眼,说道:“自从林小风三年起,万岁爷就不吃肉了,平时只吃白菜、萝卜、洋芋。我们这些奴婢,哪里敢奢望吃馒头,能有窝窝头啃就不错了。如果不是前几天发了饷银,我现在走路都还会飘呢。”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仿佛想起了那些艰难的日子。

听到“发饷”二字,邓珲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不动声色地自己倒了一碗热水,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发饷?你们守卫万岁爷也缺饷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和好奇。

张容回答道:“你不知道吗?朝廷的钱财都是先发给边军的,然后才轮到我们。你们来之前没发饷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苦涩,仿佛对朝廷的财政状况了如指掌。

邓珲的神色黯淡了下来,说道:“朝廷已经欠了我们八个月的饷银了,到现在还没发一文钱,我和兄弟们家里都已经揭不开锅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和无奈,仿佛真的走到了绝境。

曹国东吃完了最后一个馒头,喝了一口水,说道:“邓守备放心,现在朝廷有钱了,不出十天半个月的,饷银一定会到。”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慰和信心,仿佛真的相信朝廷会按时发放饷银。

邓珲急切地说道:“等不及了啊!我今天有个请求。”不等曹国东和张容询问,他就继续说道:“我和手下的兄弟们能不能向你们二位借点钱?这次去南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家里还有老母亲和小孩子需要照顾,如果不留点银子给他们的话,我们也不敢走啊!”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和无奈,仿佛真的走到了绝境。

曹国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邓珲是守备,五品官;曹国东是千户,也是五品官。邓珲的窘迫处境曹国东也曾经历过。幸好他们从京师出发前都补发了饷银。他们把大部分钱留给了家里只带了零用钱出来。所以现在想借也借不出来。张容沉默不语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他手里有钱但是却不愿意借给别人。太监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没有子嗣所以挣的钱都存起来养老了。即使想借也没有足够的银子可以借给别人。

看到两人都沉默不语邓珲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曹国东叹了口气说道:“邓守备你比我小几岁我就称呼你为兄弟吧!我们的处境都差不多朝廷虽然发了饷银但是那些钱我们都留给家里了。”“如果真的想借的话我们也没有钱啊!而且这些话你不应该对我们说而应该对涂文庄、刘都督说。他们管理整个南迁的队伍让他们出万八千两银子应该没有问题吧?”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劝解,仿佛真的希望邓珲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

邓珲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问道:“你们真的不借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和冷漠,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曹国东和张容对视了一眼同时站起身来回答道:“邓守备我们没有钱怎么借给你呢?”他们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苦涩,仿佛真的无法帮助邓珲。

邓珲冷笑了一声说道:“那就别怪我们兄弟们不讲义气了!”说完他就要有所行动。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和冷漠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了与这个世界决裂的准备。

曹国东右手按在了刀柄上凝神戒备着。而张容则直接拔刀相向。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准备。

外面的侍卫听到动静也都拔刀冲了进来。“干什么?”他们齐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和不安。

邓珲冷笑了一声说道:“老子不干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和冷漠,仿佛已经做好了与这个世界决裂的准备。

“你敢当逃兵吗?”张容上前一步用刀架在了邓珲的脖子上。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已经做好了将邓珲就地正法的准备。

邓珲毫无畏惧地伸手指着张容说道:“杀我一个人很容易但是我手下还有一千多个出生入死的兄弟你们能杀得完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和挑衅,仿佛已经做好了与这个世界决裂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个锦衣卫急匆匆地冲进了帐篷里喊道:“千户大人天津守军有异动!”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和不安,仿佛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紧接着又有另一个锦衣卫慌张地跑了进来喊道:“千户大人探马来报西北二十里处发现了一股骑兵数量在两千以上!”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惊恐和不安,仿佛真的看到了那支神秘的骑兵队伍。

曹国东突然感到头脑发胀,仿佛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目光如炬,紧紧抓住身旁锦衣卫的衣领,急切地问道:“两千骑兵来袭,到底是敌是友?快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锦衣卫颤抖着回答,声音细若蚊蚋:“他们穿着边军的盔甲,看起来像是友军。”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

“友军?”曹国东怒不可遏,他猛地一挥手臂,指着锦衣卫的脑袋大骂,“你没长脑子吗?这些骑兵都是精锐,附近的精锐部队都已经被陛下调到京师去了。这些人肯定是披着边军盔甲的敌人,想以此来迷惑我们!”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传令全军,准备战斗!”曹国东大声吼道,他的声音穿透了寂静的夜空,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

太监张容在一旁,脸上挂着焦虑的神色,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高千户,邓珲怎么处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显然对眼前的局势感到无所适从。

曹国东看着邓珲那决绝的样子,心中烦乱不堪。太子的车驾距离这里不过十里,而敌骑已经逼近到二十里之内。一旦双方遭遇,后果不堪设想。那些骑兵视太子车驾如鱼肉,手起刀落就能取其性命。他必须迅速布置防御,阻挡敌人的进攻。然而,邓珲却带着他的千人部队,如同惊弓之鸟,想要逃离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这可怎么办?曹国东的心中如同翻涌的江海,波涛汹涌。他凝视着邓珲,试图从那张坚毅的脸庞上找到一丝妥协的痕迹。然而,邓珲的眼神中只有决绝和冷漠,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邓守备,刘都督就快到了,到了就有钱拿,何必急于一时呢?”曹国东试图用金钱来打动邓珲,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显然已经黔驴技穷。

邓珲冷笑一声,他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有钱没命花,到了南京,涂文庄岂能放过我们?”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显然已经看透了这场权力斗争的本质。

曹国东无言以对,他深知邓珲所言非虚。确实,涂文庄虽然暂时给了他们钱,但到了南京肯定会清算的。他凝视着邓珲,试图从那张坚毅的脸庞上找到一丝妥协的痕迹。然而,邓珲的眼神中只有决绝和冷漠,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们只吃朝廷的饭,为朝廷做事。朝廷不给饭,我们就不做事。”邓珲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无奈,“我们都是军人,现在你放了我们,我和兄弟们立刻就走,绝不骚扰你们。”

“否则,每拖延一刻,太子就多一刻的危险。”邓珲的话语中带着决绝和威胁,他的眼神如同利剑一般刺向曹国东的心脏。

曹国东凝视着邓珲,良久之后,缓缓说道:“放他们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妥协,显然已经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张容想要阻止,他的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愤怒:“高千户,临阵脱逃者是死罪,斩了他们以严明军纪!”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显然不愿意就这样放过邓珲。

曹国东摇了摇头,坚定地下令:“让他们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邓珲向曹国东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和决绝:“高千户,后会有期。”然后转身向张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匆匆离去。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如同一抹淡淡的墨痕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邓珲离开后,曹国东无奈地叹息道:“他们敢来,我已经有了对策。可是一千步兵对抗三千骑兵,胜算又有多少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显然对眼前的局势感到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