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凭什么,要输给一个半路冒出来的不知所谓的人?!
胸腔里乱窜的火气,烧得他灼热窒息,恨不能立刻回到过去,把崔季从沈银翎的人生里整个抹去!
“所以,”陆时渊望向陆映,“你现在有什么计划?”
“崔季去了北方,正在游说诸国。”陆映把玩着墨玉扳指,“你猜,若是他死在了别国,昭昭会如何?”
陆时渊眸色渐深:“你是想……”
如果崔季死了,昭昭自然也就成了自由身。
即便如今昭昭再怎么喜欢崔季,只需再过几年,她也就能慢慢忘记崔季。
届时,他和陆映都能少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陆时渊注视陆映那张金相玉质的面庞,忽而讥笑:“世人都说你端肃清正,如今你干的,却是谋害朝臣、残杀手足的事。若论伪装,陆映,世间真是无人及你。”
陆映掀起薄薄的眼皮,冷眼看他:“朕做的事,不也是皇兄想做的吗?你我二人半斤八两,你又有什么可嘲讽的?”
这番话说到了陆时渊的心坎上。
毕竟,即便陆映不想对崔季动手,他陆时渊也是打算亲自动手的。
既然陆映要动手,那他乐得干净。
到时候万一昭昭知道是陆映杀的崔季,说不定他还能得渔翁之利。
他不再多言,转动轮椅正要离开,忽然重又看向陆映。
四目相对。
陆时渊忽然弯唇:“有件事,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停顿半晌,他温声道:“当年沈家办寿宴,你在沈园里看见了我和昭昭在一起,是不是?”
陆映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件事。
这是横在他心头的一根刺,是昭昭背叛他的证据。
即便如今已经释怀、已经原谅,但每每想起,仍旧痛彻心扉。
“其实……”陆时渊笑红了眼,“其实,当年你我相争,我暗中查到了你走私盐铁的证据。昭昭知道以后,害怕我威胁到你的太子之位,所以才会主动对我投怀送抱,借机拿走销毁了那些账本。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是陆映,你看见的只是我故意让你看见的。当年你们订婚之后,昭昭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一次也没有——”
顿了顿,他又补充:“当然,你也不必太过感动,昭昭保住你的太子之位,纯粹只是因为她想当太子妃。她销毁证据,也只是为了她自己,而不是为了你。”
御书房落针可闻。
陆时渊转动轮椅,慢悠悠离开了这里。
他很清楚,这番话并不能缓解昭昭和陆映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