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

沈银翎格外冷静。

既然陆映下了死令，那么这些禁卫军为求自保，是绝不会放他们出去的。

却不知陆映是在防陆争流逃跑，还是在防她逃跑。

陆嘉泽有些泄气地放下车帘，耷拉着双肩道：“沈姐姐，都是我没用……”

沈银翎摸了摸他的脑袋：“是我自己背叛陆映，与你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趁着他被废的这段时间杀了沈炎，用他的脑袋祭奠父兄，已是十分心满意足。阿泽，我不后悔亲手把他拽下来，因为只要他在那个位置上的话，我就根本没机会对沈炎下手。”

清凉的风吹动帘幕，送进来第一缕晨光。

沈银翎平静地吩咐车夫：“回沈园。”

正值黎明。

皇宫激战一夜，已是血流成河。

陆煜和陆争流并不肯束手就擒，因此调动了宫里的两万禁卫军反抗，可惜终究不是陆映的对手，两万军队除了愿意投降的，其余死的死伤的伤，血液把汉白玉台阶和广场染成鲜红，连海棠花也更加鲜红欲滴，到天色大亮时，花木挂满零碎血肉，粘稠的血液甚至还在顺着叶尖缓缓滴落。

宫人们垂着头清洗皇宫，又搬来一盆盆新的牡丹花，将那些浸润了鲜血的海棠花撤了下去。

短短一个时辰，整座皇宫焕然一新，仿佛昨夜的逼宫只是大梦一场。

启祥宫。

“皇上……”

张贵妃紧紧依偎在陆煜身侧，秀丽的小脸一片苍白，不住地觑向站立在殿内的陆映。

虽然她和陆煜面前还挡着十几个效忠的禁卫军，而陆映只有孤身一人，但她很清楚，宫外已经遍地都是陆映的人，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都会冲进来砍死她。

陆煜面色铁青，抄起一把玉如意就狠狠砸向陆映的脑袋：“畜生！你这是谋反！”

陆映侧过脸避开那把玉如意。

玉如意砸在地上摔成粉碎，金玉之音令整座宫殿都寂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