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暗抹眼泪,可不就是这样么。
“我知道您打心眼里不接受我,但有些事我还得解释一下。”
李建昆端起酒盅,拿在手上没有喝,缓缓说道:
“先说我的家庭和我父亲,我大哥是名干部,全县先进;我姐现在在首都,农村姑娘,小时候没读什么书,只能干个个体户,生意蛮好,很受人喜欢;我小妹有些调皮,还在念书;我母亲是个很擅长吵架,但十里八乡没人会说她坏话的农村女人,而她和人吵架的原因在于,她要保护我父亲……”
沈学山惊诧,那二流子还需要人保护?
“我父亲确实不做人,不过他坏又坏不起来,在我们大队里向来属于被欺负的对象。别说您不喜欢他,连我都不喜欢,可是没有办法,他毕竟是我父亲,而且他还有一点好,总能讨我母亲欢心。”
沈学山冷哼一声:“我看你是学到他了!”
李建昆也不否认。“再说回我。您一直认为我不务正业,但您有没有想过一点,兴许是您的思想观念不太开放?有件事我本来不想拿出来说,鉴于事情闹得这么僵,只能说给您听听……”
这件事正是前一阵儿,他去过那个神秘的地方,见过那位老人的事。
此言一出,别说沈家两口子目瞪口呆,连沈壮都倒吸一口凉气。
“你以为我会信?!”缓过劲来后,沈学山怒斥一声,讲故事似的,差一点唬住他。
如果那位老人都见过这小子,对他做的事表示支持,无疑证明确实是自己有问题。
但是,没有万分之一这种可能!
开玩笑,他凭什么?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但你这个所谓的事实,根本没人能够证明。”
沈学山气恼地说:“说我思想观念不开放,说我有问题,行!吹牛的话谁不会说?你要是能拿出让我看得见的东西,比如……报纸,人报!要是人报点名表扬你李建昆,说你是个好同志,说你‘放着工作分配不干,自个跑去做买卖’这事儿是正确的。我立马给你道歉,而且……”
李建昆眼里多出抹异样,侧过头,竖起耳朵,静待下文。
沈学山狠狠剐他一眼,一副“老子今儿把话撂这儿又怎么样”的架势,大声道:“而且不再拦着你和我女儿处对象。”
“好!”李建昆轻拍一下桌子,心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人报表扬?
他不好和沈学山讲,他已经上过两次人报,一回是替彼时的中关村等离子体服务部搞招商会,第二回是华电优待职工的事。都有过表扬,只是没有刻意表扬他。
“那咱们一言为定,现在所有矛盾放在一边,别再让红衣为难,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把人报表扬我李建昆的那份报纸,送到您面前。”
“我顶多给你三年!”
沈学山心里有合计,他觉得女儿现在才刚毕业步入社会,还不太成熟,二十二岁,三年后是二十五岁,作为大学生干部,以首都这边的情况来看,结婚刚刚好。
何须三年?
李建昆心头大喜,提起酒盅伸过去。沈学山打断他的动作道:“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李建昆放下酒盅,摆出认真聆听的模样。
“如果三年之内你做不到,你必须主动远离我女儿,以后再也不准缠着她。你同不同意?”
李建昆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这个条件,不过沈学山的强硬态度告诉他,不答应这一点,以上全是白搭。
“我、同意。”
咚!
两只酒盅碰在一起。
沈壮给补上台词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