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盒饼干本来是带给壮壮的,无所谓,下回再买就是。没再耽搁,沈姑娘太晚没回去,家人该担心了,李建昆一路来到沈家的小四合院门外。
“铛铛铛!”
他抓起一只兽头铺首的衔环叩门,院内传来问话声,他没有回应,继续叩。
吱呀!
院门从里面打开,当看清来人后,过来开门的沈母有些惊吓,“诶伱?你怎么来了?”
“阿姨好,我想找叔叔谈谈。”
“这这……你还是……”
“不是姑娘回了?”正对大门的亮着灯的北厢房堂屋里,伴随着声音,沈学山转动轮椅出现在门口,看见院门外戳着的人后,脸色变得不太好。
沈母见火星已经撞地球,遂让开路,李建昆得以进屋。
虎头虎脑的沈壮蹿出门来,藏在他爸看不见的墙边,狂对李建昆使眼色,让他风紧扯呼。家里再怎么想瞒他,他都是六年级学生,自然有些偷听的手段。他知道他爸和他姐正在大战,“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家伙。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他不知道这样形容对不对,大抵上是这意思。
李建昆和沈壮私下里多有接触,关系还蛮亲近,跨过门槛时,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脑瓜。
“哎!”沈壮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沈家正准备吃晚饭,堂屋的四方桌上饭菜已摆好,一个青椒炒鸡蛋,一个胡萝卜炒肉,一个蒜泥青菜,一个凉拌黄瓜,搁这年头也算蛮不错的伙食。
沈母一阵紧张,看看愠怒的丈夫,又瞄瞄李建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句:“小李,还没吃饭吧,要不一起吃点?”
“好。”
沈母:“……”
她就一说。
<div class="contentadv"> 沈壮心说这大兄弟牛批了,还敢和我爹一桌吃饭?
李建昆告知沈红衣在小酒馆,晚上不回来吃饭,放下礼品后,也不管沈学山如何瞪他,走过去推起轮椅,把沈父推到四方桌的上首位。
沈母战战兢兢盛饭时,李建昆将拎来的茅台开一瓶。沈壮倒想看看他准备唱什么戏,助攻来两只白瓷酒盅。李建昆斟上两盅,一杯呈到沈学山身前的桌面上,一杯放在自己怀里。
沈母盛好饭后,左右打量,小意说:“那就……吃吧?”
李建昆抬起筷子,夹一块凉拌黄瓜塞嘴里,咀嚼几下后,笑道:“阿姨手艺真不错。”
沈母:“……”
沈学山:“???”
他竟然真吃起来,浑不拿自己当外人。
“这一杯酒,为我父亲的事,赔个不是。”李建昆杯起杯落,自顾自一饮而尽。
“哼!”提起那老流氓,沈学山心里就来气。
“第二杯酒,叔叔你要先喝,我作陪,咱俩都有罪。”
沈学山火气猛一蹿,正想开喷,不过到嘴的话又止不住。他倒想听听,他犯了什么罪。
“铛!”一杯酒闷完,酒盅重重磕在桌面上。
李建昆奉陪一杯后,幽幽说道:“我们都很清楚,红衣心心念念想去京城青年报社工作,只因为这份工作是我要回来的,您不准。而我这边也因为这件事,让你们父女产生矛盾。”
他顿了顿,望向沈学山继续说:
“叔叔您知道你和我,已经把红衣逼到了什么境地吗?她不听您的,会伤害到您。无视我的好意,又会伤害到我。而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个多么善良的姑娘,她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到任何人。”
沈学山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