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色彩。
黑色和白色,以及红。
同样黑色的发。
白色的肤。
在雨中狼狈又泥泞。
还一样的是眼睛。
南桑一双眼睛哭的通红泛肿。
景深黝黑的细长凤眼也是红的。
眼睛红,眼尾亦通红。
迷蒙起的雾气瞧着和南桑的崩溃几乎一般无二。
唯一不相同的是,南桑的眼睛盯着的是他。
他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的是他。
掌心紧握着的黑黢黢枪口对着的也是他。
一队长脑中一闪而过七八小时前在对面的山线上看到的像是手电筒的光亮。
那不是闪电。
是景深。
景深冒着雨登山,来找南桑了。
还不是索命。
是相护。
这幅画面在一队长脑海中,根本不可能出现。
懵到极点后,他从齿缝中挤出字,“你在干什么?”
景深抱着全身快速滚烫起来的南桑。
枪口直白的对着面前高大装备齐全的男人,下巴额首,声音冰冷,“滚开。”
南桑破碎的哭声不断。
反复呢喃的只一句话——我想回家。
一队长一动没动,枪口对着景深。
景深也没动,但……
一队长冷静下来,启唇道:“把枪放下,你还能活。”
如果真是单独面对面碰上。
十六岁已经和成年人身量一般无二的少年天才景深,没人能百分百笃定,在枪口双对的情况下,他会活,景深必死。
因为他虽然出自政法,不是junxiao,也不愿意转校。
但大学三年,出境执行的秘密任务数不胜数,虽然时间很短,太长的他拒绝,但能被指着进去,并且次次完成回来。
被钟老追着认学生,便从不是泛泛之辈。
十六到如今的三十。
十四年的光阴走过。
现在的景深早就离开了系统,体能如何无人得知。
但一队长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他笃定,现在的景深和他对上,必死无疑。
一队长戒备的姿势收敛,枪口依旧对着他,“你早就听见我的脚步声了,却还放任红一哭下去,不躲不避现在还不让她闭嘴,主动放弃躲去暗处把握主动权,你……已经输了。”
一队长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恨铁不成钢。
和很多年前听说景深辞职进了地下,自己不愿意回来后,脑中一闪而过的恨铁不成钢一般无二。
他沉声且杀气凛凛:“放下枪!”
景深没放,眼睛在毛毛细雨中突兀的更红了,抱着哭泣到近乎失神的南桑,蓦地像是崩溃了,“红一?”
景深恼怒到脸扭曲了,声音放大,“她为什么会被定性为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