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不管是睡着还是醒来,四周永远是一片漆黑。
分辨白天和黑夜,倚仗的是温度。
现在分辨不出来……因为不冷也不热。
南桑瞳孔犹疑不定,手掌跟着松松握握。
最终欲望占据了上峰。
她站起身,摸索着同样不冷不热的玻璃,朝里面走。
到尽头抬起头、垫高脚、伸长手,去触碰边角被四区切割出口子,又用这隔音棉贴上,进风,就有可能进水的顶端。
太高了。
南桑闭眼一秒,告诉自己下面是平地不是悬崖,猛的一跳。
太高,只匆匆触碰到一点。
但……
南桑搓着指尖的潮湿,狂喜。
这里真的是可以进水的。
她在漆黑中仰头,几秒后再蹦,又一次确认,的确是可以的。
只是好像是因为材质特殊,不是大颗,是覆盖了的潮湿。
想要凝聚成能喝的大颗,需要很长时间。
南桑仰头看上方。
到底是舍不得放弃多余的水,哪怕不能喝。
她用玻璃碎片划下里面好划的病号服布料。
啪嗒一声,太用力下,碎片掉了。
南桑蹲下摸索了许久,没找到掉去了哪。
她在砰砰砰雨滴声响轻微弱下后,放弃接着找。
撕下布料,叠成方方正正。
扶着朝上蹦。
布料只洇湿了一点点。
她却因为剧烈运动眼前发黑。
闭闭眼再睁开,用洇湿一点的布料去湿润嘴巴。
没觉出水汽,皮被带掉了。
南桑抿了抿唇边血气,手轻触算凉的玻璃,仰头小声嘀咕,“我一般六七点醒,要等很久很久钟燕才会来,我今天才醒来没大会,肯定没到十二点,所以……来得及。”
南桑脱下身上的外套、羽绒服、摞在一起后,把腰包解下塞进一只靴子。
半瓶水塞进另外一只靴子。
脚轻踩有点支撑力的靴子,手扶着玻璃,抿着干涩到极点的唇,伸长手小心翼翼擦拭上面珍贵的水汽。
感受着布料被一点点浸湿,唇角溢出了笑。
不等笑意蔓延。
隐约的,视线好似亮了点。
她猛然回首,什么都没有。
面前一片漆黑,小窗口亦然。
南桑却还是紧急下来。
背对门口,顶着砰砰砰不断雨滴砸下的巨大声响摸索收拾东西。
几下后,手顿住。
掀眼皮看面前漆黑突然变成的昏暗。
不止视线从漆黑变成了昏暗。
似地狱来锁魂的一步步沉重靴子声响,伴随着突然出现的哗啦啦清晰雨声,直达耳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