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在脚步声越靠越近时。
回首刹那,牢牢握着的靴子甩了出去。
不等碰到突然出现的钟燕。
小腹猛然一痛。
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后,似飞开般,重重砸在坚硬的玻璃上,顺着往下,砰的一声摔在地面。
她捂着胃蜷缩成一团。
疼痛伴随着恶心,张口哇的一声作呕。
但不管是黄水还是食物残渣。
半分没有。
南桑掀眼皮看披着雨披,浑身湿漉漉,单膝蹲下,拎起剩下一只靴子的钟燕。
腾出手臂,勉力朝前爬。
不过一寸。
塞进靴子里面的腰包,已经被钟燕倒了出来。
她弯腰拎起来,抽出腰间匕首,兹啦一声,腰包烂了个口子。
噼里啪啦不断。
两包盐城饭,还有七八包压缩饼干以及面包摔落在地。
南桑眼圈只是瞬间被红意覆盖。
看向门外的暗沉天和倾盆大雨。
不明白为什么,钟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南桑以为现在没十二点。
其实不是。
十二点了。
她每晚勉力让自己睡好。
但睡不好。
坚硬的玻璃,呼啸的冷风。
全身上下靠一件半长羽绒服和大褂御寒很不现实。
昏昏沉沉不足几个小时。
白天的滚烫袭来,她随着醒来。
来这五天了。
南桑精神已经疲倦到极点。
恰好今天有大雨。
山上的大雨和山下不同。
水汽很重,不闷热,不如夜晚般阴冷,也没有白天那么热,且乌云密布,似天色未明。
南桑在久别重逢最惬意的温度里,一觉昏沉睡到十一点半,大雨倾盆。
现在十二点十分。
钟燕低头捡起地面的专备粮,看向南桑的眼神血腥,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挤出的字眼更血腥,“你个该死的婊子,竟然敢耍我!”
钟燕把面包狠摔在地。
转身朝前几步,无意踢到另外一只靴子。
滚落出的半瓶水在昏暗中晶莹剔透。
这是南桑像仓鼠过冬那般,一点点积攒下来的水。
是她活命的水。
她克制住欲望,攒了很久很久。
南桑拼命朝前爬,手探出去抓水瓶,距离咫尺,坚硬的皮靴和她手指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