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祯有点理解小时候的盛长裕。

努力想要得到母亲的认可,饶是他立下天大功劳,母亲都轻飘飘一眼过去,只捧着他弟弟。

腊月二十九,苏城下雪了。

薄薄小雪,夹着雨,落地即融,街上到处泥泞不堪。

盛长裕很讨厌这种天气,冒着雨夹雪的阴冷潮湿,提前去给苏晴儿扫墓。

从墓地回来,路过街道时,盛长裕瞧见了孟昕良。

不是他想看,而是孟昕良格外醒目。

孟昕良身量高,站在街头鹤立鸡群,他的随从撑伞。

黑伞、黑色风氅,饶是他表情温和,也是一派肃杀冷酷。行人纷纷避让,不敢靠近。

盛长裕的车子被堵住,他的视线落在孟昕良手上。

孟昕良手里捧了一束花。

艳红似滴血的玫瑰,在寒冬里开得丰神凛冽。黑与红对比太过于鲜明,令人瞩目。

回到督军府,换下湿漉漉的军靴和长裤,盛长裕坐在沙发里抽烟。

程柏升放假,回去过年了,他身边伺候的是副官长程阳。

“……这个时节,哪里能买到红玫瑰?”他问程阳。

程阳:“需要属下去花店看看吗?”

盛长裕:“打电话问问柏升。”

电话接通,程阳和程柏升交流了一番,回来告诉督军:“花店应该没有。不过,很多俱乐部有。他们把歌星的酬劳换成玫瑰,用它支付赏钱。”

盛长裕点燃一根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