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叹眼见僵持不下,突然拿出一瓶酒来。都不知道他啥时候准备的,打开了瓶子,叉腰道:“老哥门,各位是工人,我呢,农村长大,是个农民,老罗之乎者也懂得多,算是知识分子,咱们这就是工农知相结合啊,你们要是还有工人老大哥的觉悟,就别难为我们了,也给自己一个出路。身在地下,无以为敬,就喝口酒吧,你们要是交我这个朋友,就喝了它。我先来!”
七十来度的闷倒驴,大头咕咚咕咚干了两大口,剩下来的一股脑倒在了黑色的煤渣里。
黑漆漆的巷道里,顿时弥漫起了一股浓郁的酒香气。
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巷道里的空气流动了起来,那醇香的酒气不断地旋转,旋转,最后直到消失了……
接着,黑暗中就传来了哽咽声。
是那种大老爷们的哭声,开始是一个,然后是几个,嗷嗷的哭,让人心碎。
宋叹一脸的怜悯,朝我摇了摇头。
和他比,有时候我确实有些铁石心肠而来。
哭了一会,几个黑色的影子终于都出来了,站在和我们只有三米相隔的地方。
黑色的安全帽,黑色的脸,黑色的衣裳,再加上黑漆漆的环境,若不是那眼眶里还能看见一丝白,简直就是几个“煤影”……
“兄弟,三年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喝到祭酒。谢谢你……”黑色的影子还在哽咽。
“我们也想离开这啊,可我们走不了,出不了这洞口。这三年来,日日都是塌方的场景,我们简直是煎熬啊。”
“我们在这里闹事,并不想害谁,那些干活的都是和我们一样的煤矿工人,我们怎么忍心害他们呢?我们就是觉得心里委屈,这世界把我们遗忘在这里是的……”
“我们随你走,请先生……先生送我们轮回去吧,再也不留在这里了。”
鬼影们悲戚地哽咽着。
一,二……我数了数,正好是十个影子。
我正色道:“哪位是当初没有找到遗体的那位?”
鬼影中,一个矮个子缓缓走了出来。
“告诉我,遗体在哪,我帮你带出去。”
“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