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烛光透过床帘照在沈寒天的轮廓上,朦胧迷茫,唯有他那双背着光的眼睛依然透着锐利。
她顿时清醒了几分:“当真?”
“当真。”
“我明白了,所以今晚你才答应得那么痛快,是想让我提前回宋府做点准备?”
“倒也不是,只是不想瞒着你。”他顿了顿,“况且,就算你父亲官复原职,也不可能达到之前重返圣京时的风光了。”
丹娘细细一想,明白了。
也对,那会子宋恪松可是小皇子身边的红人。
小皇子的背后是荣宠一时的贵妃娘娘。
而如今呢……贵妃殁了。
不管那其中的隐秘有多少人知晓,最起码一点,皇帝不想这件事闹大,还是让贵妃按照应有的规制礼节下葬,但她身后的一切荣宠封赏全无,这就让朝野上下引论纷纷了。
但贵妃毕竟不是皇后,下葬得规格已经让人挑不出错,皇帝不愿给更多的封赏也轮不到其他人来说。
御史言官们也没无聊到为了一个贵妃就上奏的地步。
这么一来,没了母妃依靠的小皇子就从先前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下来了。毫无征兆,也没人宣告,但就是大家心里都清楚。
这个情况下,宋恪松重新回到小皇子身边,也不过只是个官复原职,更多的也没有。
想清楚这一点,丹娘合上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沈寒天被噎着了,好一会儿才轻笑:“夫人说的是。”
第二日一早,书萱就过来了。
丹娘紧赶慢赶地梳好头,坐在桌边用早饭。
书萱俏生生地传达着老太太的话:“大奶奶,老太太说了,让您赶紧用完饭换一身衣裳,切莫穿先前那些个颜色,要穿得鲜亮明媚些才好,莫要给她老人家丢了脸。”
丹娘还想反驳来着,听到最后张不开口。
再瞧瞧自己日常着装的这一身轻便随意,好像也确实拿不出手。
罢了,不和老人家计较。
换好衣裳,她又让新芽给换了一套百花争雀的宝石发簪,当真富贵大气,衬得她越发肤白貌美。
老太太一见,眉眼舒展,赞道:“总算有个侯夫人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