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官道上只有一塘骑兵,看上去绝非艺高胆大的正经塘骑,他们畏畏缩缩、缺乏训练,无法按照兵部操典要求完成使命。
哪怕用刘承宗的眼睛去看,他们每次行进的距离不可能达到一里。
后面的正兵看着更不像那么回事,给刘承宗带来巨大疑惑。
这些排着队列、身着罩衣战袄的人不像军人。
这种感觉非常模糊,只是看见他们的第一反应。
仔细看去他们穿了不少有泡钉的暗甲,手上拿着不少兵器,火铳、三眼铳、弓箭具备,也确实排着队列长方阵,还扛着战旗。
士兵耸起肩膀佝偻着背,像背着装满石头的无形背篓;脚步虚浮身骨孱弱,仿佛不堪重负下一步就会伏倒在地。
还有骑在马背上刚刚被他点着人头数过的军官,百户的铠甲更好,那是丝毫看不出偷工减料的明甲,张扬马鞭在官道上大声喝骂,不时把本该抽向大牲口的鞭子挥在身边走过的旗军身上。
就像是个监工。
卫所基层军官的职务可以靠头盔上的盔枪、背后的靠旗认出,刘承宗一番清点,这支队伍有千户副千户三人、百户副百户二十六人、总旗官三十七个、小旗官七十个。
依照中级军官数目,这支部队兵力应该在一千到三千三百六十人。
依照下级军官的数目,这支部队兵力应该至少七百七十六人。
但刘承宗不管怎么看,也没看出这支部队有七百人的样子。
至多,二百五。
他看见官军向北进军,脸上无半分欣喜,反而愁苦之色愈浓,起身边脱甲胄边对石万钟道:“去给我哥传话,千户带队,二百多旗军兵发向北。”
“让我大招呼族人,把马、牛、驴、骡,铠甲、值钱物件还有村里好看的婆姨都藏起来,准备粮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