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德有些懵了,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外头的人,都说这周安是萧雄身边的一只笑面虎。
他太难缠了,就是个滚刀肉,谈笑间便能杀人于无形。
“你莫要再诓骗于我!我与拓跋盛无冤无仇,刺杀他,怎么可能合理?”
“蠢货!现成的例子都想不到,你不妨想想拓跋盛自入京以来,暗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真是为了看热闹?你不动手,照样会有人动手,大乾对北魏的恨是根深蒂固的,你的理由有很多种,但最能打动人心的,便是为了大乾的黎明百姓!”
这一刻,钱进德被深深折服了。
所有不合理的事儿,只要披上了替天行道,行大义的幌子,就算是陛下要杀他,那也得再掂量一下。
这一局,他未必会死,顶多就是被罢官流放。
但如此一来,他也收获了民心。
民心所向,到时,萧大将军他们再提一嘴,他何愁不能官复原职,说不定还能更上一步。
周安果真是个妙人!
一盘死棋,硬生生被他给盘活了。
“想明白了吗?”
周安打开船窗,朝岸上看去,岸上灯火明灭,几道暗影穿梭其中,看样子早就注意到了。
“方才是我过激了,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钱进德软了态度。
周安也没在咄咄相逼,笑着摆摆手。
“无妨,换做是谁都会如此。”
“我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行,周兄一定答应。”
“你说。”
“不管以后我沦落到何种境地,请萧大将军一定要安顿好我家人,这是我此生唯一祈愿。”
钱进德郑重严肃地向他鞠了一躬。
周安温柔地扶起他,“放心,即便你不说,大将军和我也会这么做。”
“那就好。”
钱进德转过身,暗自抹了把眼泪,平复了下心情后出了船舱,叫来管家。
“靠岸吧。”
“大人,岸上有点不对劲啊!”管家警惕道。
刚才岸上还人来人往,现在突然就少了,而且,喧闹声不在,所有人都很安静。
“他们在守株待兔呢,靠岸。”
临近湖边的茶馆里,苏安平和卢弘看似在悠哉喝茶,实则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湖上的乌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