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地一声宝刀出窍,罡风呼啸而过,一颗大好的头颅便滚滚落地。
从胸腔中喷薄而出的血线染红了牛皮帅帐,浓郁的血腥味刺激得一众想要起身的勋贵再次低伏于地。
所有勋贵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就算他们的人数远远超越赵平乱的亲兵,但就是没有人敢于反抗分毫。
跪着生和造反死,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正是因为分得清,所以他们才跑过来跪安,想要蒙混过关。
“不服将令,按律当诛。
可有人不服?”
就在这种绝地的死寂之中,赵平乱的声音再次从营帐之中传出,他甚至连出面解释一句的意愿都没有。
此种绝对的傲慢,来源于绝对的自信,以及手中绝对的权力。
大家都见过赵平乱披甲纵马的刚猛,没人觉得自己能够战胜这样的悍将。
被逼着造反的感觉很难受,但此时也只能默默忍受。
整整四十三个了,谁也不想成为第四十四个。
帐外跪倒一大片,沉默中像是有座万仞大山压在他们的背脊之上,迫使着所有勋贵只能奋尽全力,才能保持自己呼吸的平稳。
帐内帐外,犹如阳春三月与数九寒冬。
帐内的十几人,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第一波投靠者,可在赵平乱强大的威压面前,依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种能够令人感到窒息的沉默,仿佛让此间的时间都凝滞了。
度秒如年,恍惚之间,不知今夕是何年。
“说说看,为什么要跪在我的大帐之前?”
待得场中的氛围达到极致,赵平乱才缓缓的开口打破这份死寂。
此时的赵平乱,就是绝望处的唯一依靠,是这帮投靠者所必须要紧紧抓住的救命稻草。
事实也很清晰,这一明知故问的询问,就算听着再不好听,但也比杀头的命令让人感到欣慰。
在绝对的死亡面前,在绝对的求生欲面前,尊严,往往只是一个笑话。
“我等都是被朱纯臣所胁迫,根本就无意与赵大人作对。”
一个胆子大的勋贵说出了实情,根本就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这种诚惶诚恐的回答,也得到了很多人的呼应,大家纷纷开始攻击朱纯臣,试图通过辱骂来凸显自己与朱纯臣之间的决裂。
“说说看吧。
在京营之中,你们都吃了多少空饷,每年能够从京营之中贪墨多少银两?”
赵平乱的第二个问题,直接将所有勋贵给干沉默了。
这是想要干什么?
是想要让他们坦白贪污罪行,然后超过六十两的直接拖出去砍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