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看皇上的圣意裁决了,岂是微臣能决定的?”秦兴不置可否,可意思再清楚不过。
“大殿下,大殿下——”吴尚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奴才,奴才今生还能再看见您么?”人都是肉眼凡胎,他当然是哭自己要倒大霉了,可也不乏许多与大皇子诀别的伤感。
“好了,不要再这么婆婆妈妈的,叫我看不上。咱们只管走就是。”大皇子轻松地甩着那条健康完好的左臂,从容地跟着秦兴向驿馆外面走去。
“大殿下能如此洒脱干脆,便是微臣等人的幸事了。”秦兴皮笑肉不笑道,“只是恕微臣多嘴,您今日从容不迫,分明是不害怕被抓回去,为何在事发后夺路而逃,躲在驿馆里的时候又吓得魂不守舍,还是喝了药才清醒过来的呢?”
“这些我自会回大昭城里跟父皇交代,就不劳秦大人费心了。”大皇子倒是气定神闲。秦兴想想自己如今是皇帝信任的近臣,还肩负着让姐姐东山再起的使命,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才勉强压制住怒意。
到了端阳殿,皇帝坐在正中宝座上,三皇子坐在下首,看见大皇子来了,眼中满是愤恨——这也是难免的事情,他如今腿不可能恢复如常了,射箭还勉强可以,骑马是万万不能了,功课耽误了许多,娶亲的事情也要推迟。这些都比不上他难以坐稳太子之位的苦楚,怎能不怨恨大皇子?他不顾双腿的疼痛,猛地一下站起身来:“萧煜彰,你还敢回来,你如何有脸皮面对我,你——”
“驰儿,朕还没说话,你不得无礼。”在隆朝,直呼兄长的全名并且辱骂是相当冒犯的行为,纵然大皇子犯了大错,皇帝还是喝止住了三皇子,也免得被宫人看着自己教子无方。
“儿子给父皇请安。”大皇子浑然像没有看见三皇子一般,只是恭敬地对皇帝行了礼。
“知道朕把你叫回来是为了何事吧?朕顾全着父子亲情,还有你和驰儿的手足之情,也愿意留着一线希望,相信你不是有意要将驰儿变成残废之身的,才没让秦兴把你五花大绑着押送进大昭城,而是自己走进来。”
“父皇想问什么,儿子都会如实交代。”
皇帝微微颔首,看了一眼温鸿,温鸿立刻走到上锁的五斗柜前,打开最顶上一层,将一把月琴拿出递给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