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饵整个人被吊挂在半空中。
脚腕上来自地面的触手绳索同样在如法炮制,它们紧紧缠住脚踝,当然不够,要沿着脚背上那条青筋不断往前,绳索又分开成数根触手,细小的吸盘密密麻麻地抓住脚背皮肤,青而白的脚背上像是血管被割开,延伸出数道鲜血的血迹,触手就是鲜血,就是不断流动、细腻吸嘬着皮肤的鲜血,它们往下流动,包围住每一颗细小的脚趾,又往上攀爬,带着无尽的激情和腥臭,在小腿胫骨上、小腿肚上不断往上,往上……
从四面八方和腰间,一起无限进攻的触手,激烈地攻城略地攀爬流动,它们从脖颈、肩膀、手臂、胸前、腰腹、大腿、膝盖、小腿、脚腕……直到全身,简直没费多少功夫,将向饵彻底覆盖!
无数只不断张合、大大小小的吸盘,在每一寸、每一点一滴皮肤上循环开合,所有感官还都在非理智的情况下被放大,针刺一样的疼痛汇聚起来,痒和麻也汇聚起来,黏稠和冰凉汇聚起来,痛苦和难受也汇聚起来……
向饵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无数复杂的感觉冲击着她所有感官,每一寸皮肤都像一颗炸、弹,不断轰击她的城防,可她甚至连城墙都没建立起来,她甚至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不去防卫……
她从灵魂深处发出哭嚎,那些声音却像是轻烟,根本听不清楚,毫无痕迹地消失在黑色河流中。
世界的一切破碎崩溃,而她疯癫一般扬起脖颈,张大嘴巴,眼睛瞪大,血丝密布眼球,像缺水的鱼,或是断了翅的小巧文鸟。
她,已被神明掌控。
向饵身上的睡衣不知何时已经被触手撑爆。
白绒绒的碎片挂在肩头,而她则被迫张开四肢,完完全全敞开自己的一切,对着四面八方的无数只眼睛,脆弱地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