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唇便想怼他太过于自信,但思及他的能力与心思,还有为南夏做的那些事,她怼人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一时说不出来。咽了口唾沫,她换了种说法:“你想活多久?”
青袍懵了。
他头一次以一种迷茫的神色望着她,好看的眉眼渐渐皱在一起。
她问的什么?
他想活多久?
不是,哪个正常人会问这么离谱的问题啊?
池临静皮笑肉不笑,“我想活到老死。”
她是不是真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话里意思还不够明显吗?还是她故意在装不懂,想给他们疲惫的生活添点坎坷的乐子?
“哦对,我大姐似乎要回来了。”殷罗的注意力忽被天际划过的鹰鸟勾走,“明昉与我二哥的婚事推迟,想来大姐也不会在上京多等太久。”
池临静宽慰自己不要跟思维这么跳脱的人去计较这些细节,他深吸一口气,却是道:“你四妹来宁城,是领渊缙王命令,来杀宏缨侯的。”
“我知道。”殷罗摸向凉透的茶杯外,收回指尖,“她是个很别扭的人,我不信她去东海,真的是因为觉得渊缙王和她是一类人。就算天底下所有人都误解她,我也不能。泗子亓看人一贯很准,但他看错了亭儿。他说,亭儿跟蜂奴本质是一样的人,我却不觉得。”
“此话何解?”
“这世上,有人靠恨活着,自然有人靠恩情活着。有人活着的意义是报仇,自然有人活着的意义是报恩。显然,蜂奴是前者,亭儿是后者。她们俩,一个记仇到死,浑浑噩噩、一个还恩前行,甘担孽业。亭儿,不怕我们误解她,更不在乎世人怎么想她。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我拦不住、也不想拦,她生在囚笼里,日日望着湘西的浓雾,现如今终于走到外面来,我唯盼她长命百岁,一辈子顺心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