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最高城买草莓(六十八)(六十九)

理唐四王,分别为:牒而布、多尔甲、布达拉、班察巴那。

四王各管辖理唐四城的各一城,其中布达拉是四城的政治中心;班察巴那是乐欲之所;牒而布是金融所在,又是电子烟的工厂。

至于多尔甲,那里才是整个理唐城的军机重地。

藏人勇猛好斗,能征善射,在城邦间冲突时他们一向不以人数为傲,他们将单纯地堆人海视作一种耻辱。

真正的勇士绝不畏惧以多打少。

所以,每个在多尔甲城的勇士,都能足以应付不下十名隶属于江南或尚蜀的炎国军士。

炎国实行的是朝贡制度,各个城邦每年都要向京城进贡,不仅是为了向皇上表忠心,也是要加强京城对各王储的控制与集权。

在这种制度下,就连号称世界经济中心的龙门也不能例外,每年要向京城缴的银两换算成龙门币,已能以亿计。

理唐城却是其中唯一一个例外。

他们非但不用进贡,皇上还会给他们钱,就是因为他看中了理唐人的能力。

理唐以勇士就是炎国的利刃,掌握了兵权就好比握住刀柄,如此才算得上是掌握理唐的一切。

可惜,如今兵权并不在丁震手中。

而是在多尔甲手里。

多尔甲,藏语意为“权法”,有权的人,才能调兵遣将、统帅万军。

权法天王多尔甲,同时也是丁震的二舅,是权倾整个理唐王朝的人物。

最近,二舅多尔甲、大舅牒而布对丁震大有貌和群离之意,欲在权力上将其完全架空。

这些事,他当然都看在眼里。

他想过要夺回属于自己这个孤峰天王的权力。

但他实在不愿手足相残。

因为他是一个从不会伤害家人的人。

与此同时,在理唐城外围的陈墨也收到了徐乐发来的线报,命他到无烟殿外围待命。

风雨欲来。

丁震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玛瑙戒指。

银色的指环,红如心脏的玛瑙石,每次把玩这个戒指总能使他感到安心。

这个动作当然也是一个暗号,当他的手指沾上时,身后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鲁珀族青年人当即凑了过来。

这年轻人名叫香客朗生,香客的意思就是狼,朗生的意为奴隶,他就是丁震的狼奴,也是他的随从翻译。

当初丁震用十枚银币在炎国边境买下香客,从此香客就誓死效忠丁震。

他随时都愿为丁震而死。

不过丁震今天不需要他死,也许以后也不会,因为他离不开这个翻译,就像朗生离不开他的主人丁震。

这个世界会说藏语的人少之又少,像他这样同时精通藏语和汉语又忠心耿耿的仆人,全理唐乃至整个大炎也很难找出第二个。

银灰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和他谈生意,其妹妹崖心的目的是为了爬上铁旗峰,可惜两兄妹此行都称不上顺利。

可纵然不顺利,银灰仍试图挽留,他十分清楚与理唐城达成合作这件事一旦办成,其益处绝不亚于先前和罗德岛的结盟。

这时,电子烟上的红灯已灭,这往往代表着丁震要发话。

在席上,丁震每说过一长段话,朗生就会用汉语复述一遍。

他清了清嗓子,道:“生意上的事,银灰先生不该来找我。”

银灰居然没对这句话感到意外,他笑着“哦”了一声,像是在发问,又似是在默认。

丁震继续用藏语道:“在理唐四城,我丁震只有四成的权,生意上的事,归我的舅舅牒而布负责。”

银灰又笑了:“那我就等。”

丁震问:“等什么?”

银灰指了指脚下面:“等你成了这四方城池的王,我到时就跟你好好谈一谈走向炎国内陆的贸易。”

即便丁震学历不高,他也听得懂银灰的话,他是要他将全部的权归到自己名下,就算杀死至亲也在所不辞。

与丁震相比,银灰无疑是另一种人,他虽表面光鲜,但在爬上喀兰贸易这样一家掌握小国命脉的企业时,用过不少手段,也毫无疑问利用过亲人。

时至今日,一些事仍旧是银灰兄妹间的一道心结。

但事已铸成,唯一的选择也只有抓住一切机会勇进,而非一味地伤春悲秋、寻求挽留。

所以,他觉得丁震若想成就大事,也必会采用和自己相似的手段。

可丁震却说:“那你永远也等不来这一天。”

他说话时的态度坚定而果决,一双眼睛就像两颗黑色的钻石,谁都能看清楚他心思的单纯,可谁也没法将他的想法撼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