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孩子被放走,两个匪徒也轻笑了一声。
尽管只有五千万,黄恐与丁忧二人的目的也早已达成,甚至还超出了预期。
谈判与棋局如出一辙,钱已进了别人的兜里,人质也没放完,胜负未分。诗怀雅并不是臭棋篓子,该怎么做她自然心里有底。
让对方看到甜头,只是扬汤止沸。若想破除将军的危局,唯有反将对手一军。
在搬完了所有龙门币后,丁忧和黄恐开始返回车内,他们打算逃亡。
这段时间,机不可失。
诗怀雅的耳麦中传来了沉稳的语声:“长官,近卫小队已接近敌方狙击手,狙击小队已就位,三个目标均已锁定,随时可以击杀。”
特子凝神细听诗怀雅耳机中的语声,心情顿时变得轻快。
在盾阵之中,四个人,八只眼睛,彼此相视,虽然都面无表情,可他们都读懂了彼此的杀意。
诗怀雅和特子,丁忧和黄恐,他们似乎都想亲眼看着对方二人死在自己二人面前。
诗怀雅在脑内回想着线人的情报:五个人中,有一个内应,有一个幕后主使。内应不会插手战斗,幕后主使并不会出面,而其余三个人的命运已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她得意极了,只要看到弩箭与爆弹贯穿面前二人的咽喉,她的任务就大功告成。
丁忧和黄恐两个亡命徒,已是必死无疑。
距盾阵五十米外的高楼处,弩箭已破空飞出,枪声随后响起。
诗怀雅嘴角上扬,已准备迎接胜利,特子向前垫了半步,挡在了三人中间。
他并不是为了挡子弹,而是要挡住黄恐二人喷溅而出的鲜血。亡命徒的血,是臭的,不该溅到女人身上。
血花飞溅,惨呼随后而至,特子的瞳孔也已收缩。
血并不是丁忧或黄恐的,却溅到了他们的脸上。
他们身旁的重装干员应声倒下,发出痛苦地哀嚎,但枪声仍未停下。
“嗙!嗙!”
三秒一发的枪声响彻在偌大的楼宇之间,哀嚎不断传来。循着声音看去,狙击小队竟大多也已挂彩。
射向黄恐的箭矢像枯枝一样无力地掉在地上,黄恐的盾牌边缘闪出了青绿色的寒光。
突如其来的反转发生,诗怀雅看着这一幕,只感到万念俱灰。她连连后退,靠到了身后的储物箱上。
远在八百米外的小五,才是这次枪战的最终赢家。
他早已在四百米处设置了假目标,缺乏战斗经验的近卫小队破门而入,迎接他们的会是暴雨般的震爆弹和催泪瓦斯。
小五每三秒就可锁定一个射手的位置并击发,一发过后,射手便再也不能举起他的弩。
刚发射过一整个弹夹的枪口变得滚烫,冒出的烟气在日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青紫色。
瞄准镜的玻璃片在白天不可避免会产生光芒的闪动,可四周的玻璃幕墙均是如此。在钢筋水泥的楼宇中,反射而来的光便是他最好的掩护。
无论是呼吸的节奏,扣扳机的力道,又或者是弹道的计算,小五都已做到了完美,他一直把自己看作一个艺术家。以枪为琴,谱写离别之歌。
最后一发子弹已经退膛,他换上了一个全新的弹夹。小五微调着枪口的位置,直至瞄准镜两条黑线的交点落在了一个人的肩头,诗怀雅的肩头,这是他今天打出的最后一发子弹。
他开始屏息,很快便算出了距离。
细而短的刻蚀弹由弹夹进入弹仓,简洁而有力的撞针打在弹壳底火上,弹仓内的发射药在他源石技艺的驱使下剧烈燃烧,弹头在碧空中摩擦着空气,划出了一道透明的弧线。
诗怀雅一定会中弹倒下,小五对这次射击已有了十二分的把握。
黄恐二人没死,诗怀雅也没死。
错愕之间,小五看到了蝴蝶,五颜六色的蝴蝶,无规律地扇动着翅膀,它们刚好沿着他方才射出的弹道,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
从目镜中,他看到子弹已落空,打在了地面上。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把诗怀雅护在身下,以右手直直指着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