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徘徊在河边,落魄到饿肚子的年轻人,竟然真的有了出息,一时间很是感慨。
“我那时候还给他操心说过媳妇呢,后来没成——兴家那媳妇,也是个没福气的,当初若是肯低低头,带着孩子嫁过来,现在还不是吃香喝辣……”
韩信上前,这才认出,眼前的汉子,竟是昔日在闹市中羞辱过自己的张屠夫。看那摇摇欲坠的架势,显然已经不知道在门外跪了多久了。
“他母亲怀着他的时候,身子骨不好,我还给他家送过一只老母鸡呢,都是左邻右舍的……”
老道士闻言,不由微微颔首,露出释然之色。
“可惜,天不假年,阿翁和阿媪都没能赶上好时节,没能等到我有出息的这一天……”
就在远处,恭恭敬敬地等着。
当然,这是后话。
“夫人,龙入大海,王气已经开始显现汇聚了……”
韩信回乡,一举一动,万众瞩目,昔日逼仄的小院,每日里门庭若市,就连居住在偏远山沟里的远房亲戚都闻讯赶来祝贺。
心中想着,不知不觉又逛到了自家父母的坟前,这里,早已经重修了坟茔,自家父母的坟墓,高大气派,在那土坡上分外的显眼。
说到这里,老道士云淡风轻地道。
“敢问,北方可是有什么人与贵府牵扯甚深?”
南昌亭长赶紧上前,一把捂住了自家婆娘的大嘴。
靖边侯回乡。
“你个不争气的,平白让人吃了那么长时间的闲饭,反而落了个小人的名声,小人都小人了,我们还怕什么,这些钱,不拿白不拿!”
说完,又是叩头不止。
“小婿与小女虽然早已经订婚,但尚未完婚,仙师以为,什么时候完婚,才最合适……”
“小婿项羽,正好出自南方,而今正在北方为将!”
说完,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又用伸出大脚丫子,用力蹬了蹬。不知道是在气自家丈夫不争气,还是气韩信那个白眼狼,忘恩负义,恩当仇报。
不知不觉,那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子已经走近韩信的身旁,就跟刚发现有人似的,那男子有些意外地猛然抬头,然而,只是看了一眼,就不由眼睛猛地一亮,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震惊之色。
听到淮阴令的提醒,张屠夫这才如梦初醒,猛地扑到地上,再次磕头如葱。
韩信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转过神来。
“那时候,都说这孩子浪荡无行,不务正业,我就说,这孩子是心气高,一准儿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你们看,现在出息了吧!”
然而,还没走到墓前,就看到一个挽着发髻,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子,手中拿着罗盘,正站在高处,对着自家父母的坟墓,比比划划,而且,还一边比划,一边漫步朝着这边走来。
……
韩信祭祖完毕,回到住处,先是感谢左邻右舍的昔日照拂,然后在自家巷子外面,大摆流水宴席,招待宾朋。
“你也算是我们淮阴城中的一位壮士,可愿意来我麾下做一校尉……”
郑夫人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想起一个高大魁梧,目生重瞳的身影,眼中顿时露出一丝惊喜交加的神情。
一旁的县令感慨道。
……
韩信回乡的第二天,就派出自己麾下的侍卫,四处打听当初在城下给自己饭吃的那位老妪,听闻靖边侯打听昔日的恩人,淮阴令也颇为热心地派出手下差役,四处帮忙打探。
过了不久,那位南昌亭长就因为办事不力,被免去了职务。
“……”
说完,径直上前,亲手扶起已经神色惊慌不知所措的张屠夫。
韩信驻足而立,审视良久,才环顾左右,笑道。
韩信握着老妇人的手,颇为感慨地道。
刚接到公子高书信,得知公子高即将正式扬帆出海的郑夫人,闻言心中一跳,神色恭敬地看向悠然跪坐在自己下手的仙师。
韩信得到消息之后,带着人亲自赶到城南老妪居住之处,奉上千金,以感谢老妪当初对自己的恩惠。老妪没有想到,昔日的无心善举,竟然有了这样的结果。
“韩家这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他——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看着就是个能有出息的……”
见他还在那里犯傻,一旁的淮阴令忍不住笑着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