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郢这才回过头来,一脸和煦地看着太医馆中的众人。
对于他的挣扎,赵郢毫不在意。
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必不敢辜负殿下所托……”
赵郢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笑眯眯地把目光看向挤在人群里的钱缪。
“钱医官,你且过来,随我走一趟吧……”
钱缪摸不清赵郢的心思,但赵郢发话,哪里有他拒绝的机会?
“诺!”
神色恭谨地躬身施礼。
然后,收拾起自己的药箱,跟随在赵郢身后。
半个时辰之后,他看着眼前这处幽静朴素的院子,有些不明所以。
“殿下,这是……”
“哦,没什么,这是我专门让人准备的静室,你且在这里静心住下,回头我自有安排……”
皇长孙都这么说了,他区区一个刚刚履职的医官,还有什么好说的。
“诺!”
钱缪很是识趣地躬身道谢,然后,上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很是简单。
一桌,一椅,一榻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等赵郢离去,房门关上,他才想明白,这房间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窗户太小,小的过分。
当然,最奇怪的是,这房间里面,所有的家具都没有棱角,周边墙壁上,甚至还铺设了一层松软的木板,他用手摁了摁。
嗯,很软,应该是里面另有乾坤,铺设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真是奢侈啊,这么简陋平常的一处客房,都修建的这么讲究,奢华而内敛……”
钱缪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走到床榻上,施施然地躺下。
被褥都是新的,很柔软,闻着好像还有还是刚刚晒过的,透着一股子让人熨帖的清香。
“想不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
本来,哪怕是他混入太医馆,想要接触始皇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得到了皇长孙的器重——
很多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
“公子,事情好像有些不简单……”
驿站中。
随行的侍卫,神色严肃地看着面前的长公子,低声禀报道。
“车子的轮毂有人为破坏的痕迹,属下怀疑,有人在刻意阻挠公子的行程……”
长公子扶苏微微颔首。
“无妨,就算是有千难万险,也休想阻碍孤返回咸阳,你去找驿丞,让他马上给孤再找一辆车子代步……”
很快,身材圆润的驿丞神色歉然地站到了长公子的面前。
“启禀公子,最近我们驿站的车驾,恰好都不在驿站,您若是需要的话,小人这就到城里去帮你再找一辆,或者帮你去请一位匠人过来,帮您修复……”
说完,又连连告罪。
“耽误了公子行程,小人罪该万死……”
扶苏温声安抚道。
“无妨,你且下去,帮孤找一位工匠过来吧……”
与其去城中借调车驾,还不如找匠人修复了,反而更快一些。
但事情,就像中了邪一样,剩下的路途,忽然就变得不顺起来。
好端端的,马忽然就得了毛病,拉得几乎站不起身,只能中途换了几匹驽马,但刚换了驽马不久,有一匹马拉车的途中,就莫名其妙地伤了蹄子……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扶苏只能下车步行,好不容易走到下一处驿站,换上了马匹,结果,前方就遇到了山石滑坡。
扶苏:……
这就很过分了啊!
大春天的,你山石滑的什么坡……
但问题是,这么违背常识的事,它就真的发生了。
“公子,情况有些不对劲,属下担心我们再往前走,恐怕要出大问题……”
扶苏默然良久,才又抬起头。
“不论如何,孤都要返回咸阳!这么多年来,我这位做阿翁的,能为那孩子做的事情太少了,若是不出什么意料,以后就算是想为他做些什么,恐怕也没什么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