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质温润的男子,也不说完,只是目光温柔地轻轻抚摸着手中的药箱,然后猛然伸手,从底下的夹层中,抽出一把宝剑来。
这把宝剑,光华内敛。
但若是仔细观看,可以看到上面,宛若有一道清泉。
……
“什么,夏无且医官死了!”
会稽郡,正挽着裤腿,光着脚,在淤泥地里忙着扎篱笆的赵郢,猛然转身,看向神色严肃的惊。
“回殿下,消息确凿无误,陛下追封夏无且医官为长念侯的文书,恐怕这两日就会发过来了。”
惊说着,掏出怀里的公文。
赵郢没有看,他沉默了半晌,扔下手中的农具,弯腰在浑浊的泥水中简单地洗了一把满是泥浆的大手,又冲着左右的亲兵简单地吩咐了几句,让他们继续留下,在此圩田。
这才转身大步而回。
一路上,过往之人,无论是郡中官吏,军中将士,亦或者是会稽郡本地的百姓,见到他后,无不恭恭敬敬地避让到一旁,冲着他深深施礼。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一个人的德行,不在于他说了什么话,许了什么诺,而在于他真真正正地做了什么事。一系列的组合拳下来,那些会稽郡大族豪门,或许是痛并快乐活着,心中滋味有些复杂。
但在那些当地的寻常百姓心里,就真的如同现世佛了。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佛不佛的,就连老子,也还只是一个德行深厚,学问精深的长者,还没有被彻底神话。
但在老百姓心中,赵郢的形象已经开始无限拔高,对于这个秦人,他们不知不觉地已经开始发自骨子里的尊敬。
依照往日,性子温和平易近人的皇长孙,无论如何,都会稍稍停下脚步,冲他们点头示意,又或者是留下来,与他们交谈几句。
但这一次,皇长孙的脚步,似乎有些匆忙,只是象征性地微微点了点头,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皇长孙殿下便已经从他们身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黄石公和许负姑娘,现在哪里……”
一进门,赵郢便马上看向迎上来的逍遥生。
逍遥生被赵郢的神色给吓了一条,有些忐忑地伸手指了指后院。
“黄石公和许姑娘,正在后院下……”
话没说完,就看到皇长孙殿下,已经大踏步的朝着后院赶去,不由纳闷地挠了挠脑袋,眼中露出一丝不解之色。
这些时日,他一直跟在皇长孙身边,何曾见过皇长孙这副神情。
他心中一动,刚要举步跟上,去看看究竟,然后他就遇到了惊那严厉的目光。顿时心中一虚,缩了缩脑袋,很是识趣地转身走了。
皇长孙殿下……
算了,爱咋咋地吧。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又惹到了这位煞神。
“先生,夏无且医官死了……”
黄石老人,目光闪动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棋子。
“殿下意欲如何……”
赵郢沉吟片刻。
“问一问我大秦的运数……”
黄石公看了看神色严肃的赵郢,瞬间有些明悟。他轻轻地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棋子,这才神色认真地顾左右而言他。
“恭喜殿下,殿下之气,已经如烈日狼烟,即将冲霄而起……”
赵郢不说话,扭头看向许负。
许负见状,不由娇笑一声,以手托腮,侧着俏脸打量着眼前的皇长孙。
“殿下越发贵气逼人了……”
谁知道,听完黄石公和许负的话之后,赵郢的心中却不由咯噔一声,眼中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劳烦两位马上收拾行李,今日下午,我们便返程,回咸阳……”
身为皇长孙,他一点点都不想自己气势如烈日狼烟,冲霄而起,也不希望自己越发贵气逼人。他只想如现在这般,诸事安稳。
因为,上面情况的变化,极有可能是与始皇帝变化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