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须溜马的本领了,一部兵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等请陛下亲自过目之后,我就会让人付诸印刷,然后挑选军中精锐,汇聚于咸阳,通习之……”
张良双手捧着兵书,神色郑重地走了。
赵郢不由摇了摇头,重新坐下来,拿起刚刚放下的卷宗,这部卷宗上,详细地记载了璋郡数十家豪门大族发家的事迹。
虽然他有心安抚,但朝廷之患,就在于这些日益膨胀的地方豪族。
大秦这才开国多少年,这些地方豪族,有的竟然土地就已经在原有的基础上,又扩张了足足上万亩!若是不加以遏止,任由他们这么发展下去,就算是大秦不二世而亡,也迟早要分崩离析。
而且,赵郢觉得,这个日期不会太迟。
这才是如今最紧要的事。
至于那本兵书,他从心里真没当一回事,后世兵书多少?普通人若是想要,甚至可以人手一份,但真能读出其中精髓的又有几人,能学以致用的又有几人?
说到底,也只是一本兵书罢了。
但这个道理,在这个视知识为传家宝的时代,他跟张良解释不清,只能通过自己的一些举动,去慢慢的改变这些陈腐的观念。
事实上,知识的流通与传播,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反而是知识的封锁与掌控,才是困扰了中国社会数千年的大患。
……
赵郢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人们对于知识的重视,尤其是在这个时代,这种可以称之为绝密,非师徒父子,甚至就算师徒父子,没有那个资质,经不过考验,也绝不会轻传的兵法。
无数人,都抱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
刚刚从王老四处回到自己房间的彭越,捧着赵郢让张良亲自送过来的兵书,激动地面色潮红,不能自抑。
“这部兵书,汲取了当世各大兵家之所长,殿下呕心沥血,数次删易其稿,历时数月,才编撰而成,其中不知道耗费了殿下多少的心血,可谓冠绝当世……”
张良神色郑重地看着眼前的彭越。
“你切不可辜负了殿下的一番栽培——”
彭越重重地点了点头,捧着兵书,近乎指天发誓地道。
“越必不敢有负于殿下,若有所违,愿天弃之!”
他出身草莽,哪里有什么看到兵法的途径?
之所以能在金鸡山立住脚,数次击败官兵围剿,靠的只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天分与嗅觉。
皇长孙殿下,不嫌弃自己出身卑微,传下这等兵书,双方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其实已经有了师徒之实,对他来讲,这是实打实的再造之恩。
对于皇长孙殿下,他心中第一次,升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归属感。
赵郢并不知道这些,也没当一回事,当天晚上,又回到阿女的住处,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身体好,才是真的好啊——
真算是赵郢穿越之后,最满意的地方了,这具身体,真的是健康的不得了,仿佛不知疲倦的永动机。他已经很久不知道什么是疲倦的滋味了。
洗漱完毕,和阿女一起用过早饭,刚想出门,却听阿女在身后道。
“你要的那些歌女,已经有了几分成效,今天将会去城中正式演出,你要一起去看看吗?”
赵郢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么快?”
阿女见赵郢这幅惊讶的表情,不由眼中闪过一丝得色。
“我都是跟着你那兵书上学的,你不是说慈不掌兵吗?我就学着你书中那位吴起……”
赵郢:……
他有些不敢确定地看着眼前娇滴滴的阿女。
“你不会真的是杀了几个吧……”
见赵郢这等反应,阿女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不用杀啊,她们胆子都很小的,很听话,我只是劝了劝她们,跟她们讲了讲道理,她们就很自觉地加班加点练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