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四此时半点脾气也没有了,低着头道。
“殿下要我到大哥你这里来领五十鞭子……”
彭越先是一怔,旋即便反应过来赵郢的用意,看了一眼在自己跟前低眉顺眼的王老四,认真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就认真的领罚吧……”
王老四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鞭子,一鞭不少,整整五十鞭,大冬天的,扒了身下的长绔抽的,整个屁股都被抽得开了花。
不过,这货也算硬气,愣是咬着牙关,一声没吭。
当天晚上,彭越让人给王老四送去酒肉,到了晚上的时候,又带着专门找军中的医官求来的上好伤药过来,亲自为他换伤药。
王老四看着亲手给自己换药的大哥,心中感动与愧疚交织,眼睛都红了。
“大哥,我……”
彭越笑了笑,伸手按住了他作势要爬起来的王老四。
“自家兄弟,不要客气,你且好好在这里养伤——我白日里下手的时候,留了暗劲,伤口看着挺惨,其实没有伤到筋骨,你安心静养些时日,尽快恢复过来,到时候,大哥请你喝酒……”
王老四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对于这些,赵郢懒得理会,若是彭越连这点手段都没有,他就真的要怀疑,这到底还是不是历史上那位能与韩信、英布并称汉初三大名将的彭越了。
王老四的事,他本来就是小惩大诫,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整一整这群金鸡山匪身上的匪气。
身为皇长孙,岂有被下人跟踪而毫无反应的道理?
不过,让他颇为意外与惊喜的是,彭越对这事的反应速度,不等他发话,已经得知事情经过的彭越,就已经把王老四押送了过来,亲自向他请罪。
真的是一位可堪造就的人才。
晚上,得知了彭越所有举动的赵郢,对彭越的反应越发满意,他放下手中的卷宗,看向一旁的张良。
“按照功劳累计,彭越还需要多少功劳,可以擢升二五百主?”
张良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沉声道。
“回殿下,还差一点,不过,估计路上再随便清剿一些什么流寇山匪,应该就足够了……”
赵郢点了点头,随手从自己案头抽过一部他这段时间重新编撰整理的兵书,递给一旁的张良。
“这个彭越,是个难得的人才,你去把这本兵书给他,让他好好研读,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让他直接前来问我……”
张良见赵郢竟然直接把这本兵书送给彭越,不由眼神一动,心中对于彭越的重视,不由又拔高了不知几个等次。
这本兵书,可是皇长孙结合自己领兵打仗的实例,综合各家之所长,历时数月,反复斟酌删改数十遍,才刚刚写出来的兵法精要。
连名字都没起呢!
如今,除了自己这位亲自参与讨论推敲的亲历者外,还没有任何人看到过这兵法。而皇长孙,就这样送给了彭越。
他拿着兵书,即将离开的时候,终究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低声问了一句。
“主公,这本兵书,非同小可,可谓集历代兵法之大成,彭越刚刚依附不久,若是……”
说到这里,他又躬身行了一礼。
赵郢见状,笑着摇了摇头,打趣道。
“子房,你着相了啊。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再精妙的兵法,找不到适合它的人,也几乎等同于一堆废纸,更何况……”
说到这里,赵郢不由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
“若是我大秦,屹立不倒,日益强盛,彭越之流,安敢背叛?若是我大秦有朝一日,分崩离析,即便是我,也无力挽回,那么,这天下还在乎多一个名叫彭越的反贼吗?”
张良闻言,不由转过身来,冲着赵郢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真心实意地道。
“殿下之胸襟格局,如山岳之高峙,如湖海之宽广,非臣所能及——”
赵郢见状,不由哑然失笑,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