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当年我部众全数死去,换我一人逃生,军中还有不少人,说我贪生怕死,不敢死战舍命。”
张韩则是坚信不疑,认为郭嘉定也会和祭酒一样,暗中请在座的人进言,要撇开祭酒自己去担任此位。
他这些年,的确身子不好,不可追随主公南征北战,甚为遗憾,此时欲将此机会让与我。
“臣附议。”
典韦吃得也差不多了,拍了拍手上来就提贾诩,在一众人的注视下,被推搡着出了大堂。
张韩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后,我不敢死,也就不能再冲锋于前,因为背负了许多人的遗愿。”
“将投奔于他的那些乱事旧贼,都一一封赏,甚至,将江东诸地的官职重新划分,这样一来,可令他不悦愤怒,仿佛如囚桎梏,左右掣肘,这个时候,他定会不满。”
刘协咂了咂嘴巴,感觉曹公很轻松自然,的确不像掺杂了私欲。
“臣附议!以催取今年朝贡,向扬州下诏,以试探袁术之意!”
“哎哟,典司马轻点……”
“眭固。”张韩纠正了一句,让郭嘉想起了这位……因为奔逃的时候没有跑过属下将士而被张韩所杀的河内郡部将。
此刻,郭嘉脸色一寒,沉吟着张韩所说的这些话,甚至脑子里能浮现戏志才的神情。
“陛下,臣的意思是——”
“他实则……又不像北方袁绍那般富庶,底蕴雄厚,肯定很难大放相赠,如此施为,定有好处。”
这番话,引起了诸多大臣的议论,令刘协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却又无法劝说什么。
“他说,”张韩回忆起来,话风一转,挑着眉道:“诶,不对,你方才那话不对,你是祭酒举荐的,难道我不是吗?”
一旦大战、鏖战,还是要看能拿出多少精锐之师,光是数量其实并不足够。
董承悻悻地走向一旁,暗中盯了张韩一眼,他那说辞好似早就准备好了一样,自己还能被他利用。
“其兵马增派约五万,其中,所领将军大多是当年因乱而武装自保、不奉朝令的人。”
这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啊,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得罪张韩的……
至于郭嘉?祝他继任祭酒,前途无量、名扬四海,得证当年豪言轻河北的壮举。
“去年,今年,益州都未曾朝贡,应当派遣使者再去催促。”
让我来接任其位,他则在后方为校事府府君,为主公扫清敌障,此为文士舍身,与武者同义也。
“董将军心思细腻,令人敬佩!”
郭嘉心中翻涌,百感交集,想得越通透越是觉得愧疚,只因慢了一筹令志才得先,而他已无法挽回。
“但,你说的该,乃是情理,若是祭酒自愿为之,且说辞我等都不能拒绝,该当如何?”
“袁术号称三十万兵。”
一直过了许久贾诩的声音依旧还在回荡。
这些都好。
第二日,上朝晨议,张韩当即提出了袁术驻防向徐、兖两州以及汝南的情报。
“不满,则乱,乱则易不忍,一旦他不忍,便可扣上篡逆贼寇的帽子,无论何种,都能逼迫他步步犯错,最终到……众叛亲离的地步。”
郭嘉一时急了,忙道:“何等说辞,且说来我听听。”
曹操回头去看他,也轻声道:“陛下可自行决断,微臣不敢掺和,若说不好……恐日后皇城贪赃枉法之事,扰乱了治安民心,心中罪孽深重;若说好,又得罪了董国舅他们的利益,要被人暗中排布许多,最好是不蹚浑水……”
“小白兔?”
心中愤懑之下,又倒一觥酒满饮,全数吞下其苦辣。
就是说起校事府的时候,太傅、太尉、司农、御史台尽皆反对,各处其言,企图让刘协知晓其害。
“我便不信能有不可拒绝的理由,伯常,说来我听听?”
“好了,”刘协抬手止住了他,笑着看向张韩道:“准卿所奏,如今也的确该朝贡了。”
“此为,谋反篡逆也。”
倒是这些公卿……还没开设,就已经像是被人抓住了尾巴似的。
而且朕还听闻过,许都有些官吏,家宅大如宫闱,有半城之广,此等风气怎能不治?
当查此类巨恶之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