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北听到这里,心中便是“咯噔”一声。
“徒儿斗胆,敢问师祖之名讳?”
“唉!……”
林灵素微微一凛,随即反倒是摇头苦笑了起来。
“你师祖虽口口声声说我相貌丑陋,但机缘巧合之下,仍是传了我一身的武艺。但自始至终,却从未与我说过她的名讳和师门。直到过了十几年我与你师伯虚竹子相认后,我才知自己乃是逍遥派弟子。至于师父的名讳我也是问过于他,他只说你的师祖姓李,是你师祖辈弟子中最小的那一个,可到底叫什么名讳,他也是不知。……”
李沧海,这实锤就是李沧海没跑了。
林志北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只是见自己师父又在娓娓道来,他这才强压心中的震惊,认真的听讲了起来。
可越是听他说道,林志北越是胆战心惊。
比如他学得一些本事后,走蜀地,下江南,习道法,待之大成后,更是广开山门,只是当时他还不知自己逍遥派的名头,于是鼎鼎大名的“神霄派”便是就此诞生。
后来就更不用说了,他因功法之高深、道法之精妙得徽宗赏识,自从登入廷堂,更是借势而起,一朝得志间不由就想起少时在寺庙所受磨难,只觉这天下佛土皆都脏乱不堪,不像道家之人心胸豁达无欲无求。其寺庙和尚更是骄奢穷恶,不读华严不读伽蓝,只知横征土地暴敛财富,早就失去了出家人的本性。
他当即便联合天下道门,于那大醮之日当着群臣之面,建议徽宗行那抑制佛门之事宜。而当时朝堂中又多为迎合之众,此时一见徽宗之意,皆纷纷将那佛门贬的一文不值,后更是将天下寺庙其所得呈书上去。徽宗见此,哪还能忍,原来宋之羸弱,皆乃佛门所至。
于是乎,宋之风气突之一改,浩浩荡荡的灭佛也是就此展开。
苦受其害的天下佛门,更是齐聚一堂纷纷赶赴京都,可谁料皆都一一败于他手。无论是禅宗少林,还是四大佛山皆是如此。
此时林灵素已是骑虎难下,可自灭佛四年,宋之一国其之国运竟然蒸蒸日上了起来。可正当一片红火之际,却不料引出两位绝世高手出来。
这一战,林灵素不但知晓自己师门出处,认了两位师兄。更是被其中一位师兄,直接带于天山囚禁了起来。其门下弟子,更是纷纷被赶至出京,流落江南隐名而去。
而这一囚,便是整整二十三年,待得他听闻金国南下东京,掳走徽、钦二帝时。林灵素这才偷跑回江南,召集隐于暗处的神霄弟子,举派北上营救。只奈何,他消息一出,佛门便就齐齐过来阻拦,就连远在大理的天龙寺也是掺上一脚,誓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待得神霄派在与金兵周旋之时,还不得不去分心应付佛门,一时之间,更是举步维艰。好在此时道门各脉听闻,纷纷赶赴京都支援,可无奈此时朝堂人心涣散,竟撇下千里北地,举派南去。如此举动,岂能不寒道门之心。
不得已下,林宗只能布下瘟疫挡敌,伺机抢回二帝。可谁料就在此时天山那位已是赶到。那位向来心善,哪能让他如此行事。而他也是一心只为救人,不愿放弃。于是乎,一场阔别二十三年之久的大战,又一次爆发而来。
可此时的林宗已不是当年之林宗,在这二十三年来,他一心向武,已是将这逍遥绝学尽数精通。那人虽身负二百来年功力,可终究乃是他人之物。一人身负旷古内功,却是纵享温柔之乡久久不能自拔,而另一人却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一心事业做大做强,待得大理那位赶来之时,结果两人却已是拼了个两败俱伤。
只可惜,经此一役,营救二帝终是功亏于溃。林宗见事不可为,为安天下人心,又为道门各脉能够安然离去,不得已下只能在天下人面前假死脱身。……
林志北听到这里,不由疑惑问道:
“师父,那后来神霄派攻打天山,莫不是为报当日之仇?”
林灵素老和尚闻言,苦笑摇头说道:
“虽你虚竹子师伯曾囚我二十三年,又阻我营救二帝,可我们毕竟都是同门师兄弟,而且他又对我倾囊相授,我又岂会做出恩将仇报之事。当日之所以做出攻打天山之举,皆乃你虚竹子师伯,正处三十年一次的散功之际,而此时金国皇室又不知在何处听闻了,天山有长生不死之术,于是乎他们便收买了三十六岛主七十二洞主,合力上了天山而去。
待我听闻消息之后,只能匆忙赶去救援,更是一怒之下将那些叛徒全部处决了事。只是为防金人再次滋生不该有的想法,只得留下神霄派于此山上,更是编了个道统之争的由头。毕竟除了我们三人外,世人皆是不知我也是逍遥派的弟子。……”
此时金乌已是坠去,可林志北依旧听得津津有味,仍在继续追问道:
“师父,那后来怎么没再听说您的事迹了?莫不是就此归隐天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