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重复着她的话,气息微弱的像快断了一样,“蒲大夫觉得此事不大,是因为它不至于要人命,还是你糊里糊涂的五年可以轻易原谅?”
“可是你父亲杀了她全家,而她并没有想要你的命。”蒲寻不由提高了语调反驳。
景阳看见她眼底浮现出的幽幽仇恨,随即一怔,勉强撑着的身子彻底倒下。
许是蒲寻看她的模样心软了,又软声道:“我知道你与此事无关,不该迁怒于你,我已经跟如冰那丫头说了,她不会再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来,喝药吧,喝完药就好了”
寥寥几句话语,蒲寻从未说过她自己,但景阳已从话中听出她也有怨。
是啊,冤案未翻,惠帝死了,他们的怨恨无处发泄,只能延续在他的儿女身上,杜如冰如此,蒲寻如此,杨清亦是如此吧?
那杨清跟她在一起时,该是怎样复杂的心情?
她偏过头,不想面对蒲寻,“放那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蒲寻意识到她的话不妥,道了歉,转身走出屋子。
门扉合上,将余晖关在门外,只片刻的停留,余晖并未带来温暖和光明,反而显得屋子愈发的幽暗,明明快春天了,可她怎么觉得比寒冬腊月时还冷?
景阳拢了拢被衾,待暖和些,才起身喝了那碗汤药,苦涩的气味沿着喉咙蔓延开来,连心里也苦苦的。
他们对彼此的痛苦都能感同身受,唯有她,只能独自吞下所有苦楚,还要感谢他们宽宏大量,没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