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扇扇出来的微风吹在身上,张沈飞吃着井水拔凉的西瓜,只觉得惬意又清凉,简直比后世吹空调还要舒服几分。
两口子聊了几句,田小枣用指腹将张沈飞唇边的西瓜汁擦去,又把那根手指放在自己嘴里吸吮了一下,这才柔声道:
“大飞,你好好学习,我去给咱们做饭,今晚吃麻酱凉面可以吗?”
张沈飞将西瓜皮放在桌子上,捡起笔又开始记录:“可以。”
四九层地处内陆地区,四季分明。夏天的时候特别热,冬天的时候又特别冷。
甭看现在才农历五月份,但是最高气温已经有三十五度左右,即便现在已经是傍晚,依旧热的人受不了。
这样的天气,吃一碗麻酱凉面能让人从五脏六腑舒服到每个毛孔和头发丝儿。
张沈飞自身是个有追求的人,既然要吃面,那就更不能将就。
他喋喋不休地告诉田小枣,面条一定要手擀,捞出来要过三遍水。
黄瓜丝一定要切得够细,麻酱泄的时候要少量多次的加水,只有这样才能泄出一点疙瘩没有,爽滑如牛奶的麻酱汁。
还有蒜泥呢?蒜泥也不能凑合……
体恤他现在每天上班还要备考,一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
田小枣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微笑着听他叨逼叨。
后来见张沈飞越说越起劲儿,直接把笔都撂下,说个没完。顿时也烦了,朝着他腰间就拧了一把:
“你丫的!!!自己不动手给你做什么你就吃什么得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说起吃的就逼逼赖赖个没完?你那嘴是老太太的棉裤腰吗??”
媳妇儿都上手了,张沈飞立刻闭了嘴,委屈巴巴地揉了揉被拧过的位置,小声嘀咕了一句:“母老虎。”
“说谁母老虎呢你?”田小枣柳眉倒竖,抬手就要扇。
“没说你,没说你。”张沈飞立刻认怂。
这丫头断掌,打人疼着呢!!
田小枣冷哼一声,扭头往厨房擀面条而去。
打也是真打,疼也是真疼!!
中院里,水龙头前。
易中海罕见的在这里杀鸡,引来院子里无数人的围观。
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易中海在家里一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吃饭的时候,甭管是什么饭,那碗都是一大妈给端到手里。
一碗饭吃完,添饭也从不自己动手,都是用筷子敲敲碗边。
一大妈听到后,不论在干什么,立刻就会放下手中的事情先给他先添饭。
这样一個家中的大爷,居然要亲自动手杀鸡,还要做大菜,炖鸡,怎么能不让大家惊掉下巴?
“嘿!一大爷,今儿您可算是给我们开了眼了。
瞧瞧您这双手,这可是七级钳工的手呀,一个月工资都有八十多!!
现在这么金贵的一双手,居然也杀上鸡了。”阎埠贵凑上去调侃道。
“可不怎么的?先说好啊,老易。等一大妈生了孩子,我可得给伱们家孩子当干爹。”二大爷也凑了上去,话是对易中海说的,一双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那只大肥鸡吞口水。
他工资虽然多,但奈何家里只有他和刘光奇两个人工作,刘光奇还是临时工,各项定量太少,平时吃不着什么好东西。
易中海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有老阎和老刘两个人在这儿给捧哏,一张脸都要笑烂了:
“嗐.生孩子嘛,其实不算什么大事儿。
只不过你们也知道,我媳妇儿身子骨弱,我就琢磨着要给她分担一些家务,再给弄点好吃的补补。”
媳妇儿今年已经四十五了,妥妥儿的高龄产妇!!
一想到自个儿媳妇要老蚌生珠,易中海就激动地不行:
“那啥,一会儿跟你们各自媳妇儿说一下,都甭在家里做饭。等我家这鸡炖好了,你们一起过来吃饭。”
对阎埠贵和二大爷说完之后,易中海抬头又看向傻柱:“柱子,这做鸡是放热水还是放凉水?”
“这得看您是要吃肉还是要喝汤。”傻柱说。
易中海摇摇头,没听明白。
傻柱告诉他,如果要喝汤的话就是冷水把鸡加进去,小火慢炖。
如果要吃肉的话,就是水开之后再把鸡放进去。
“这些都是有讲究的,冷水下锅的话,鸡肉的鲜美肉汁就会随着水温的升高慢慢渗入到水里,所以那汤就会特别鲜美。
可您要吃肉的话,热水放进去,鸡皮骤然一缩,就能把鲜美的汤汁锁在鸡肉里,不往外挥发。所以肉就更好吃。”傻柱摇头晃脑的显摆着自己的专业知识。
易中海却已经不再搭理他,而是小声嘀咕着,要不要在鸡汤里放些红枣给一大妈补补气血?
下午七点多,
落日的余晖洒在四合院屋檐上,给已经有些破败的院子染上了金灿灿的颜色。
二大爷,阎埠贵,张沈飞三人都各自提着送一大妈的礼品到了易中海家,等着吃饭。
一大妈坐在饭桌前,看着张沈飞带来的麦乳精,刘海中带来的鸡蛋和阎埠贵带来的两头大蒜,笑的眯起了眼睛。
她们家条件好,根本不在乎什么礼品不礼品的。
但这些东西是四合院地位最高的三位大爷为了探望自个儿怀孕给送来的,那就又不一样了。
四人寒暄着,易中海端着一个大砂锅,一边走一边嚷嚷着:
“鸡汤来了,鸡汤来了。赶紧在桌子上垫个东西。”
阎埠贵立刻将一张报纸折了几下,垫好。
砰的一声,砂锅被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