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巧了,他这头儿刚拿到用车的条子,居然就又碰到了朱地栗也来要车。
两人对视,张沈飞微笑点头,云淡风轻地走了。朱地栗来晚一步,气的狠狠跺着脚,却也无能为力。
这段日子用车被张沈飞截胡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严重怀疑张沈飞跟运输科顾主任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
想到这里,朱地栗大跨步走进运输科办公室,准备跟姓顾的理论。
谁料刚进门,就看到对方拿着劳保手套正在驱赶一只野猫。
“哪里来的不要脸的骚猫?赶紧给我滚!!!不要脸的东西!!给你三分颜色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运输科也是你能来的??滚!!!”
朱地栗气的脸色发青,手都抖了。
姓顾的这哪里是在抽野猫的屁股啊??!!这是在打她朱地栗的脸!!!
最重要的是,她还不能发作!!横不能承认自个儿是骚猫吧???
……
下午一点半。
张沈飞,杨厂长,杨柏立三人上了那辆早就该报废的小汽车,呼啸而去。
自打成为杨厂长的秘书之后,杨柏立一直无所事事,今儿第一次被带着出门开会,禁不住有些小激动。
他忍不住地,想要说点儿什么废话,可看到自个儿二叔黑着脸的样子,又没敢说出口。
思绪转了好几回,终于憋出来一点自以为有用的:“二叔,啊,不对,杨职务。马上过年了,咱们厂子今年发什么年货??我看工人们都很期待呢。”
说完,脸上浮现期待之色,等着二叔夸自己心系工厂,不是吃白饭的呢。
杨厂长本来是烦,见自己这个不省心的侄子哪壶不开提哪壶,顿时一张脸拉的跟许大茂似的。
去年轧钢厂还在娄振华手里,年货什么的都是他点头。
今年厂子成了“公”字打头,又扩大不少规模,各种福利增加不少,私下里,大家都讨论着今年过年的年货,一定能碾压之前那些年呢!!
但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杨厂长闷声道:“没定好呢。”
“今儿都二十七了,怎么能没定好呢??”杨柏立瞪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去年厂里可是提前一周就把年货名单给公布了的,虽然东西一般,但好歹大家心里知道是什么,擎等着东西落袋为安就行。
可今年???
“这不今年特殊情况吗?搞不到好的物资……”杨厂长说着又是一叹气,“厂里现在备了些苹果,本来想再搞些黄花鱼,海带之类的,但到现在都没找到好的。”
其实不止是黄花鱼,其他种类的副食也都没有特别好品质的。
之前他想办法,找了副食公司的熟人,还找了其他跟这个有关方面的老战友,但得到的答复都是现在的副食品质就这样,没有更好的了。
杨厂长估摸着,这应该和公私合营有关系,但作为一个老革命,这话他当然不可能跟两个下属说,只能憋在心里。
只是在厂里转为国营的第一年就弄不到合适的年货,总归是没办法跟工人们交差。
一想到这里,杨厂长就头疼不已。这几天,萦绕在他心头的头等大事就是这个了。
杨柏立好不容易开口,就把领导的心头大患给勾了出来,这下也不敢再说什么。朝着张沈飞挤眉弄眼了一番后,便挺直腰杆坐好。
张沈飞一直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一行人到了市委,才刚下车,便有人叫了杨柏立过去。
张沈飞朝着那边看过去,便看到一个梳着胡兰头,穿着列宁装,大概五十多岁的女人,正朝着三人的方向看过来。
“那啥,杨职务,大飞,我先过去一趟。”杨柏立似乎不是特别高兴,磨磨唧唧地往女人的方向走。
“走吧,小张。不等小杨了,咱们先进去。”杨厂长说完,便大步往市委大楼而去。
进了之前来过几次的会议室,张沈飞照常帮杨厂长把茶水沏上,笔记本摆好,而后便悄然退出门外。
而此时,
其他的那些秘书也基本都到齐了。
自打成为杨厂长的临时秘书后,张沈飞来过市委七八次,跟纺织厂路秘书,罐头厂裴秘书,制衣厂简秘书都成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