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皇思索片刻，回答道：“理论上可以，但那需要极高的空间造诣和炼器技术，至少也要修炼到到能构建永固长途传送阵或是稳定空间通道的地步。”

“内府典籍库第四层乙区都是对记载了空间力量运用以及对空间大道参悟经验的典籍，顶楼炼器分类中记载了一种临时跨界传送阵的构筑方式，对自己有信心的话你可以试试那个。”

“还有什么疑问，趁我还没消散之前赶紧都问出来吧，我所了解的都可以回答你，我的存在大概还能维持不到半年就会消散。”

“半年？”陆文武大吃一惊，“怎么会？以您现在的状态，就算再存在个数百年也不会有问题啊？”

作为曾经的地府鬼差，虽然很多时候他都不是在用鬼差的手段解决问题。

但一年的时间锻炼下来，他的眼力还是有的。

老龙皇这种级别的大能自主斩落一缕分魂，并与龙宫进行绑定之后，只要有养魂之物，苟个几万年都是轻轻松松的。

分魂不是完整的魂魄，更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只是一段用于承载经验与部分情感的活记忆。

想让一個完整的魂魄苟下去，这很难。

就连地府的鬼王，乃至鬼神们都要借助地府的轮回体系才能做到，只有真正的阴神才能近乎不朽。

但，想要让一缕分魂长存，这太容易了。

敖万海的脸上重新露出了一丝笑意，眼神中透露着洒脱与无奈。

“孩子，我只是一缕分魂，一块不完整的记忆碎片，一条并不完整的生命。”

“即便如此，一万多年的沉睡与等候，我也是会感到孤独与悲寂的。”

“等到了你之后，我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心里那口气一懈，就有些乏了，只想一睡不起。”

陆文武面色复杂的抬起了头。

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没能把含在嘴里的话说出口。

面对这样一位心存死志的“老人”，他先前想询问的问题未免有一些太不近人情了。

想想吧。

天火妖神仅仅只是在小世界中坐了几千年的牢，并且还是有东西能打发时间的情况下，都已经孤独的想要自杀解脱。

而敖万海的这一缕残魂，在这里呆了整整一万一千多年。

老龙皇呵呵笑着，眼神中透露出与外貌极为不符的慈祥：“看得出来，你似乎很需要一位老师的指点？散修能走到这一步，的确殊为不易了。”

陆文武低头沉默着，不知该作何回答。

他的确想。

但那实在是有些.

“一百六十七天九个时辰零三刻，这是我在不依靠龙府力量刻意维持下，自然消散所需的全部时间。”敖万海忽然开口，“修炼，你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但是战斗，我想你也许需要一条老龙的些许经验。”

陆文武猛地抬头，眼神极为复杂。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在没有任何利益交换的情况下，竟然还会有人对一个只见了第一面的陌生人毫无保留的付出？

真的只是因为所谓的血脉系带，为了所谓的传承？

他望向敖万海。

在这条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老龙眼中，除了深深的疲惫，他只看到了欣慰与兴奋。

真视之眼，同样没给出任何不对劲的解析。

对方，是真心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陆文武低声开口，“您已经给了我太多，我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付出，这已然让我受之有愧。可您为什么还还.这对您没有任何好处。”

“为什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真是哈哈哈哈”

老龙皇忽然畅快的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笑的直不起腰来。

直到许久之后，他的笑声才渐渐停歇。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真的。如果放在一万年前，我肯定立伱为太子，反正我也没儿子，那帮老家伙也都没我能打，哈哈！”

老龙皇开心的说着，再一次用力拍了拍陆文武的后背，并冲着他俏皮的眨了眨眼。

“不明白为什么？哈哈，不明白不要紧，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并非去做所有事都需要别人给好处。小子，自己悟去吧，嘿嘿！”

陆文武被他这老小孩似的举动整的哭笑不得，心中的一丝郁结之气竟是悄无声息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