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林只好推着陈二虎的浮水袋向西游去,他知道不远的地方有个干出滩。
十二年他投海后就是那个干出滩救了他。现在,它又张开宽阔的怀抱,迎接了当年的红小鬼。
“科长!”这是陈德奎的声音。
“大陈!”尤林惊喜地答应一声。
原来陈德奎和洪顺海等在这里,船里分明装进了水,外边只露四指宽的船帮,他俩只露出脑袋,在一头一尾用手向下压,减小船的目标。
他们像久别重逢的老战友似的,全从海水里跳起来,抱着伤员,走上沙洲。
小陈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对敌岛摇晃着小拳头,说:“敌人又白折腾了。”
洪顺海说:“敌人的这一招好歹毒。”
陈德奎说:“小船也差不点叫狗日的捂在礁石底下······”
经大陈一说,尤林才弄清,敌人在伏击登陆小组的同时,派两条船悄悄地从背后靠近礁石,从两翼对小船进行合围。
可是,敌人一露头便被陈、洪二人发现,把小船贴着礁石划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了。
侦察组返航了,洪顺海拿出了他的高超的驶船技术,利用一两丈高的巨浪,巧妙地躲避着时而扫过来,时而扫过去的探照灯的光柱。
尤林抱着沉沉入睡的陈二虎,望着明晃晃的光柱下面的海面,思索着失败的原因,耳旁响着在礁石旁听到的声音:“真是个怪事,明明说船靠在这个礁石上了,怎么连个鬼影也没有?”
“敌人是怎样发现小船靠在礁石上的呢?……”他脑子里在解这个疙瘩。
这次失利,给部队带来了不小的震动。
本来经过二十几天的准备,新造了足够的木船,担任跨海作战的步兵部队也掌握了海上的本领,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谁想这个“东风”没有借来,倒使陈二虎负伤,水排、驻岛步兵都在嘁嘁嚓嚓地议论这件事。虽然孙参谋长讲。
“失败了不要紧,找出原因,总结经验,继续再战。”
但尤林心里仍然象压着一块重石,轻松不起来,部队等着金沙港登陆场的情况,以便发起进攻,可偏偏拿不出来,这是侦察兵的耻辱!
他又想起在无名礁附近听到敌人说的那句话,“真是个怪事!明明说船靠在这个礁石上了,怎么连个鬼影也没有……”
“难道敌人早就盯上了小船?”他进一步分析着。
“海门岛敌人的观察所在高处,夜黑头,从上往海面看只是一片漆黑,离得又远,根本发现不了的。敌人在海上设了监视哨吗?”
他立即滩开海图,夹着一只香烟,一边吸着一边分析着。
要是在陆地执行任务,不管遇到什么难题,他对着作战地图,不用吸完三根烟就能想起锦囊妙计,大家都叫他“三根烟”。
可是今天,他抽完三支烟,还仍在五里雾中,他哗啦哗啦叠起地图,准备去找洪顺海。偏偏这时洪顺海走进门来:“磊子哥,我想找你说说。”
“我也正想向你请教呢。”
“走,到门口,看着海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