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谨慎,既是对于他这位多疑岳父曹操的敬畏。
也是对自身处境的清醒认知。
毕竟,击败孙权,全歼十万余江东精锐。
此等功绩太过耀眼,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不仅会令他人嫉妒,更会让自家便宜岳父心生忌惮。
而曹操也是满意于司马德的低调沉稳。
不过,依旧是笑着说道:
“诶!孤向来赏罚分明。”
“有功自然不可怠慢。”
“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个难题.”
说到这,他也是手指残破的濡须坞。
“濡须濡须坞已成我军囊中之物。”
“然则,对于如此兵家必争之地。”
“该作何等长远之计?”
“仁达有何见解?”
听闻曹操此言,司马德顿时有些错愕!
此时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何在这临近凯旋之际。
这老头却抛出一个如此不合时宜的问题。
按正常逻辑,此刻应是乘胜追击。
一鼓作气,直捣江东腹地才是!
而“长远之计”这个词一出来。
也是犹如巨石投入潭水,激起层层涟漪。
顿时引来一旁众谋士的注意。
难道,自家主公的意思是要转攻为守,就此罢兵回师?
同时在这濡须渡重构铜墙铁壁,以防江东反扑吗?!
而司马德面对曹操深不可测的心思。
也是沉吟片刻后,字斟句酌地回答道:
“岳父,依小婿拙见,或许应考虑放弃濡须坞的重建。”
“孙权筑濡须坞,乃是因其江东兵马虽擅长水上作战。”
“却拙于陆战与骑兵冲锋。”
“此坞既是其水军的堡垒,用以弥补陆军之不足。”
“也是作屯兵中转之用,确保含山、寇山防线的补给畅通无阻。”
“而我军之情形,恰恰与之相反。”
“重建濡须坞,不仅需消耗巨大的物资与人力。”
“更可能自缚手脚,限制我军进击之势。”
“小婿以为,应集中力量于长江交汇处的南北两岸布防。”
“至于小濡须口紧邻巢湖。”
“如今江东军大败,则巢湖今后必为我军囊中之物。”
“大可作为治下内湖。”
“如此一来,进可为水师之跳板。”
“今后溯濡须水而上,直入江南。”
“退则为演练水军之绝佳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