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烧水。”

下雨没太阳,想晒水都晒不了,只能烧热水。

“我来。”

季简扶着腰起身,易迟迟赶紧拦了,“祖宗喂,你歇着行不。”

“我怕让你干活了老闻回来揍我家老林。”

“那你就让他揍一顿呗,又不是揍你,心疼个啥。”

“好歹也是我娃的爹,我们娘三还得靠他吃饭呢。”

言下之意,有必要心疼一下。

易迟迟懒得搭理她,麻溜跑厨房烧了一大锅的水。

又扶着季简回家去洗澡换衣服,再把人带回家休息。

电闪雷鸣,睡是肯定睡不着的。

万幸的是电没听,所以夜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外加做鞋垫和刺绣。

凌晨轰隆一声巨响,接着是嘈杂的说话声。

季简肚子大了,尿频尿急是常态,一晚得起夜好几次,还会出现抽筋情况。

声响传来的时候,她正好抽筋,易迟迟被她痛苦的呻吟声吵醒,正在给她按摩。

“打雷?”

易迟迟拧眉听了听,“不像,好像是树断了砸到了什么东西。”

说着,两人碰了个眼神,异口同声,“老赵家。”

老赵是三团二营的连长,抓阄抓到的房子在他们这排屋子的东面尽头。

院子里有一棵大柳树。

“迟迟你赶紧去看看,老赵媳妇不顶事。”

“你待在家里,我去看看。”

老赵媳妇确实不顶事,不是人不行,而是身体不行。

这位生娃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医院耗尽洪荒之力把人救回来,但身体却垮了。

跟个瓷娃娃似的。

孩子因为在肚子里憋的时间过长,导致大脑缺氧智力有问题,生活无法自理。

为了这娘俩,老赵欠了一屁股债。

家属区手头宽裕的,都给他家借过钱和票。

平时也多有照顾。

为了还债,老赵是拼了命的干,在家的时间不多。

这次也不例外,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