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将军,宛城军往舞阳而去!』兵卒回报道。
『什么?去哪里?!』曹真大惊。
『舞阳方向!』兵卒确认。
曹真脸色忽然就变得很不好看。
因为博望坡往北,一个方向就是绕过伏牛山的山脉,走鲁阳,另外一个方向则是往舞阳。虽说这两个地方仅仅之差了一个字,意义上却世完全不同。
鲁阳方向,那就是回河洛,黄忠过五关斩六将护送庞夫人……呃,庞令君回长安。
另外的舞阳方向,则是沿着沣水行进,然后就进入了颖水区域,北面不远就是临颍,临颍再往北就是许县!
这些地方可是都没有什么险要可以守!
曹真吓得一个哆嗦!
虽说黄忠的这一千人马未必能给许县带去灭顶之灾,也不可能说是黄忠能短时间内打下这么多城池来,但是黄忠带着的是骑兵,搞不好像是太史慈一样,掠州过郡,然后许县动不动就被什么人兵临城下,也肯定会让曹氏上下再次威严扫地。
『快!快!加快速度!』曹真大急,敦促兵卒往前急追。
过了博望坡,曹真就发现了黄忠等人经过留下的痕迹。
曹真大喜,旋即又是大惊,然后立刻让兵卒缓行,并且派遣出了大量的斥候打探前方的情况。
因为正常来说,骑兵追骑兵,只要前方的脚步不停息,后方的人是不好追得上的。现在遗留在这里的大量杂乱痕迹,就说明对方在这里停留了,而且停留的时间较长。
谁都清楚,战马在气血平复之下,才能喝水吃草,拉屎拉尿。
而且这些屎尿印迹都很新鲜……
这意味着什么?
曹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果不其然,很快斥候就有些惊慌的回来禀报,说是发现了黄忠等人……
与其说是『发现』,不如说是『遭遇』。
没错,是遭遇。
如果不是曹真惊醒,说不得一头就撞进了黄忠设下的埋伏圈。
曹真连忙收拢兵卒,严阵以待。
自己和黄忠正面肛一场?
曹真还没有白地将军那么狂妄。
黄忠在被曹真的斥候发现了之后,也没有想要正面的和曹真三千人马对抗,也没有继续埋伏,而是在一个山岗后面显露了出来。
『曹将军,别来无恙!』黄忠捋着长须,笑呵呵的说道,『某冬日有瑕,行猎于山中。莫非曹将军也有如此雅兴?』
行猎于山中?
黄忠之意,是将我当成了獐鹿不成?!
曹真沉着脸眯着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打量着黄忠左右。
却没看到庞统。
曹真心中忽然一沉。
『庞令君何在?』曹真喝问道,『某闻庞令君回荆,原想上门邀请,却未曾想庞令君不辞而别,实有违待客之道,故请庞令君回旋襄阳,以尽地主之谊!』
黄忠脸上似乎有些讥笑的表情,『庞令君?庞令君未在此也!』
曹真脸色一变,『某听闻黄将军忠义为先,切莫虚言诓骗!』
黄忠哈哈大笑,然后扬起头来,用下巴晃了晃,『庞令君确实不在此地。』
曹真咬牙,他忽然意识到,黄忠可能说的是真话!
庞统不在这里!
没错,就算是庞统选择走河洛线,也不可能会亲自冒着风险去进攻颍川,甚至兵临许县城下!毕竟庞统也算是骠骑麾下的重要人物了,他若是带着黄忠到了颍川,又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名头,岂不是和叛乱无异?
要知道当年骠骑进军的由头,是王粲用命换来的!
所幸天子当时没点头,否则天子现在就在长安了!
而现在庞统若是领兵出现在许县左近,理由又是什么?师出无名啊!庞统如此之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只怪自己先前太过情急,竟然忘了计较此事!
曹真脸上阴晴不定,强笑着,『既无庞令君,那么黄将军为何急急离宛?』
黄忠笑道,『犬马久居于栏中,未免萎蔫之态,故而带着遛一圈,不曾经想曹将军追来……曹将军要是有雅兴,不如一同行猎如何?』
这是说我是犬马么?曹真暗中咬牙,哪里会答应黄忠的邀请,反而笑道,『黄将军行猎于此,就不怕宛城生变?』
黄忠脸色一肃,『若是宵小胆敢行凶,莫怪某刀下无情!』
黄忠话音落下,杀气却是升腾,须眉宛如无风自动一般,竟然有些金铁萧瑟之意。
曹真哈哈强笑,『既然黄将军如此有信心,宛城自然是无虞。某就不打搅黄将军行猎了,告辞!』
曹真下令,全军转向,改道往鲁阳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