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匹兹堡,匹兹堡国际机场。
这是一座军民联合机场,也是美国能提供古巴直航包机的机场之一。
“我跟你讲啊,你这次可千万别再给我卖了,老头那边我已经想方设法的帮你打掩护了,但是他要是忽然搞突击检查我就真没办法了。”
“你也真是的,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集团最忙的时候跑了,你这边的工作我还得找人帮你顶替。”
“哎呀行了行了,你说来说去不就只会这几句话嘛,自己一个人在国外注意安全哈,回来了和我说,国内这边我尽量帮你,要是真的被老头发现了我估计你就彻底完蛋了。”
“我真的得睡了,国内现在凌晨四点了,我再睡一会又要起来上班,真羡慕你可以说走就走啊。”
“什么全家族的希望啊,你要是争点气是不是就可以给我分摊下压力了!”
“我哪里打你那个学妹的注意了,你不是说人家还要读研究生的嘛,那也至少是两年后的事情。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困死我了我要睡觉了......”
机场里,沈攸然刚刚下了飞机,给自己的好姐姐沈眠打着语音,算一算时差现在匹兹堡马上就黄昏了,十三小时的时差国内还真是快天亮。
沈攸然回北京没消停多久就又跑了出来,她真的受不了在北京那会的压抑生活,每天要被她和沈眠口中的老头,也就是两人的老父亲摧残折磨。
沈攸然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她不是第一次出国了,只是这一次是那么多次出国旅行中唯一一次的只身一人,而且还跑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国。
目的地就只有一处,就是位于匹兹堡的CMU,这座大学是她曾经心爱的男孩子公费出国留学的地方,也是她申请了无数次的博士都被拒绝了的地方。
七月的匹兹堡和国内一样是夏季,都是北半球的国家也就没什么季节颠倒的说法,只不过她感觉匹兹堡比北京要热那么一点点,好在带的衣服都是夏季的衣服。
她的英语水平足够她在美国畅通无阻,到了酒店后她就开始规划路线,趁着还没天黑去CMU转一转。
美国的大学大多都是开放性大学,走在里面很难分得清谁是在校的学生谁又是来这里的旅客或者是周边的居民。国内的开放性大学就湖南大学要著名一些,从南门进去不仅能上到岳麓山还能顺带在学校的操场上转悠转悠。
......
走在CMU里,沈攸然的心情无比的放松,异国他乡的新鲜感让她觉得自己现在跑路来美国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她来的时候是抱着说不定能遇到那个男孩子的心情,可真当她走在CMU的街道上时,却又时时刻刻期盼着在下一个转角千万不要遇到对方。
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对方早就忘了自己长什么样了吧,或许对方也已经变了个样,站在自己身前自己也不一定能认出对方。
沈攸然心里既是侥幸又是希冀,她期待能在街角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网上大家都说重逢的街头,心跳比自己更先认出对方,她感觉自己的心时时刻刻都在怦怦跳着,但每一次转角都是标准的白人或者黑人长相,根本看不到一张亚洲人的面孔。
在CMU内的大草坪上坐下,是不是每一个国外的大学都喜欢在校园里弄一个硕大的草坪。
在很多电影里,这类草坪一直都是扮演着触发剧情的关键地方的角色。什么男女主在草坪前相遇,然后两个人开始了热恋,会经常在草坪上野餐,一起探讨学术;什么女主偶然路过草坪的时候看到了男主,然后从此对他无比心动。总之国外的大学对于草坪的执念,就好像国内对于教学楼走廊一样,都是触发隐藏剧情的关键场地。
匹兹堡已经开始进入了黄昏,沈攸然坐在草坪上看着天边盛大的晚霞,耳边传来的不再是熟悉的语言而是令人头大的英语。
国外的情侣好像也喜欢在黄昏的时候漫步,沈攸然的英文水平已经达到听到一句英语然后不需要再在大脑中翻译而直接了解到意思的境界。对于她来说英语和汉语没什么差别,她已经完完全全掌握了这一门语言。
大家都是成群结队,草坪上除了有情侣外还有一些戴着头戴式耳机的外国人。她看着自己不远处坐着的一位女生,或者说是女人更加贴切。
黑皮肤,头发是大家刻板印象里黑人的卷毛。女人将自己那头蓬松的卷发扎成了一个马尾,头戴式耳机是Beats,嘴唇典型的黑人厚嘴唇,看肤色估计是黑白混血。
手中拿着一个笔记本正在记录着什么,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微微摇晃着身体。沈攸然觉得说不定是在搞创作呢?毕竟黑人在这方面多少是有点种族天赋的。
她拿出了手机对着晚霞拍了张照片,然后举起手机对准自己来了一张美美的自拍。
她想将照片发给谁,但是点开微信却又无从下手。
分享给自己姐姐?或许不太合适吧,自己姐姐在北京忙的都快跟条狗一样了,自己在这里美美搞自拍。
纠结了一下,沈攸然决定发朋友圈好了,然后她就在想该配什么样的文案。
想着想着,她竟然开始发起了呆,直到耳边传来了熟悉的中文才将她从呆愣中拽了回来。
“你好姐姐,方便问一下梅隆科学院怎么走吗?”来人是一位中国女性,一头棕色的长发,笑眼弯弯,高挺的鼻梁和标准的M唇,如果放到国内高校的话妥妥就是系花甚至校花的水平。
“我也不知道,我是游客。”沈攸然露出抱歉的表情,或许是因为自己一看就是中国人吧,这个妹妹才会来找自己问路。
“啊......好吧。不好意思打扰了。”妹妹一脸的失望,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出深深的失落。
对方没再纠缠沈攸然,很快便离开了。
随后沈攸然就坐在那里,看着这个妹妹对着路过的外国人欲言又止。时而低头看看手机,时而又想要伸手拦住一个路人问路。
看了五六分钟,那个妹妹也没有鼓起勇气拦下第二个人去问路。
沈攸然有点看不下去了,她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但这是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她觉得同胞需要帮忙还是得帮一帮的。她走了过去,对着妹妹说道:“你是要去梅隆科学院吗?我可以帮你问路。”
妹妹先是惊讶慌乱,随后便是激动地表示感谢,她说自己英文不太好,这次来是来找自己男朋友的,但是对方很忙,自己也只好一路问着过来了。
沈攸然表示没什么大事,同时随口嘴了几句这个妹妹的男朋友,说外国人都是这样子的,他们大多数人都是以自己为重。
“没有没有,我男朋友也是中国人,他只是来这里读博士而已!”妹妹立马解释,“我在隔壁的PITT读硕士,说来也是惭愧,我这狗屎英语要不是遇到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妹妹很可爱,她告诉了沈攸然她姓乔,可以叫她乔乔,还说自己刚才在这里转悠了半天,就见到了沈攸然一个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