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微弱的烛灯摇曳,勉强照亮四周。姜云裳静躺床上,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空洞地望着穹顶。她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边,整个人无比虚弱。
见此情形,徐平的内心恍然一揪。他缓步走到床前,双手抓住床边的围栏,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说,怎么回事?“
姜云裳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徐平身上,眼神中带着嘲讽与戏谑。“怎么?徐大将军如此紧张,是怕自己的血脉没了?
不过是本宫不小心摔倒罢了,什么怎么回事?”
尽管她的声音极其虚弱,似乎却又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在刺向徐平。
徐平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他死死盯着姜云裳,眼角不停的颤抖。“摔倒?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你是几岁孩童与我何干?早和你说过我不会生下这个孽种,如今不是正好?”言罢,姜云裳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寝宫内显得格外刺耳。
几息之后,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见她如此神色,徐平下意识想要伸手搀扶,却被其一把甩开。“徐平,你也配来找我问东问西?
你背刺姜安民、偷袭岳州营、诛杀岳王府、屠戮我大梁百姓。啧啧!如今还与顾秋婵苟且床第之欢,你有什么狗脸来此?”
听闻此言,徐平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他双手紧握成拳,眼中怒意勃发。“我与姜安民本就各怀它意,战场之上,生死不由人,成王败寇罢了。
至于岳州百姓,那是战争必经之行,并非我一人所能左右!”
“呵呵!都说你巧舌如簧,云裳真是领教了!”姜云裳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也随之拔高了几分。“你算计的人少吗?你做的龌龊勾当少吗?难道都是天不由人?
你为大周也好,为你靖北王府也罢,无可厚非。我为大梁也好,为我姜氏也罢,同样理所应当。
咱们都是一群生活在皇权腐蚀之下的行尸走肉,别拿一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来掩盖你内心的肮脏。”
听闻此言,徐平后退一步,不再开口与之争论。想要辩解,却发现无从辩驳。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几乎要失控的怒火,转身看向顾秋婵。“劳烦太后将当时在场的侍卫唤来!”
顾秋婵微微一怔,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她轻轻点头,示意宫女去传侍卫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