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和故人之子坐在一处,扫了他一眼。
“小月亮,大张哥的事情都办好了。”
“怎么又不打伞,生病了怎么办?”
江南念扔了手帕给他擦雨水,后者接过一边擦笑了两声。
张家人只是长寿,也不是不会生病。
后面俩人收了伞也走了过来,张麒麟握住她的手。
来人裹于黑色长袍中,一双眼眸幽邃深沉,气质淡然出尘。
她的先生这般出众,所以她看不上他也是有的,无二白低下头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刻,他怯懦了。
张麒麟从外间进来,手指都比她暖和许多。
“夫人,我们去杭州。”他的语气没有一点商量的意思!
“杭州,那可要和我同行?”无二白立在那处,手攥住她递与他的折扇,发出邀请。
“我家就在杭城,可去我家做客。”
“无老狗的儿子啊!都这么大了,你行几来着?”
张海楼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是按照族长的安排往下走。
“你们认识家父?”无二白睁大了眼睛,又接着道:“在下行二,月底家中小侄子周岁礼,诚邀诸位来家中饮杯淡酒。”
观他们的年岁,似和他差不多,可他们又认识他的父亲母亲。
难道是什么世交,可从没有听父亲提起来。
也可能是因为十年动乱,失了联系,无二白暗暗想着。
“不知诸位怎么称呼?”他话虽是问着张海楼,眼眸却看向她。
江南念按住了张麒麟的手,漫不经心的笑笑。
“无二白,这是我先生!姓名不便告知,请见谅。”
无老狗的孩子,听到张姓就算猜不透她们的来历,也会联想到张大佛爷身上。
她不愿,给张麒麟带来危险。
她起身挽着张麒麟的手臂往外走去,淡淡一笑。
“折扇赠予你了,你拿着就是。”
不过一把油纸伞一把折扇而已,故人之子送了就送了。
无二白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请柬,塞到看起来笑嘻嘻的张海楼手中。
“若是你们愿意来,我扫榻欢迎。”
年少之时的无二白此时,心留于江南,梦也意于江南;
原以为她不过是人生路上的一段偶遇,只一眼,从而记下瑰丽江南。
如此,无二白竟会多少次于晚霞落暮之后,伫于水边,凭望南天之月,而心生无边无尽的江南遐梦。
如此,思不尽江南,念不尽江南。
生命之遇,太清太秀,太雅太逸,如遇沉鱼落雁,自会风花雪月,而被诱魂迷离了。
那真是入心的江南,入魂的江南啊。
假若你看了江南雨意中的一条小巷,那一个打着油纸伞穿着旗袍的丁香姑娘,你能不动心吗?
你能不三遍五遍、十遍八遍的读一读雨巷!
夜夜,让人牵;
年年,让人挂。
是我无二白的一缕幽魂随之留在那江南啊!
从此,读诗词是她,行书作画是她。
我的墨,就这么融合了江南初遇的那片香雪海中。
我的纸就是这样剪辑了江南那轮清冷的月。
伊本归期却无期,桃花柳絮复清池。何年共剪西山月,且听江南花吟诗。
如此,江南!
犹如梦寄之地,真予人有种倾城般可歌可吟可忆的永恒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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