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吕布,于昨晚的战斗中选择了作壁上观。不知他是在等待一个能令自己名利双收的绝佳时机,还是心中另有隐秘的盘算。
在弥漫着紧张气氛的营帐中,董卓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迷茫而疲惫,似乎还未完全清醒过来。脸上的赘肉微微颤动着,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安。
李儒和徐荣见状,急忙凑近董卓的床边。李儒轻声呼唤道:“相国,您醒了。”董卓的目光逐渐聚焦,他看着眼前的两人,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董卓在昏迷中做了个极度恐怖的梦,梦中他置身于一片血海,四周是堆积如山的尸体,那些死去士兵的面孔扭曲狰狞,朝着他发出凄厉的哭嚎与诅咒。他拼命奔跑,却怎么也无法逃出这片可怕的地狱,脚下的血水不断溅起,染红了他的衣袍。
在这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中,董卓猛然惊醒,冷汗湿透后背。他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满是惊恐与迷茫。这一刻,他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心气,往昔的野心与霸气消失殆尽。
他忆起了故乡西凉那广袤的草原,想起那里熟悉的风沙和悠扬的牧歌。故乡的一草一木,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他怀念起亲人间的温暖,那些曾被他忽视的情感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尤其是他疼爱的孙女董白,那纯真无邪的笑脸,清脆悦耳的笑声,仿佛就在眼前。他想起曾经许诺要给她安稳幸福的生活,可如今却让她也陷入这无尽的危险之中。想到此,董卓的眼眶湿润,心中满是愧疚与悔恨。此刻的他,心心念念只想回西凉,声音虚弱且充满渴望地喃喃道:“吾……吾只想回西凉,那……那才是吾的安身之所。”
李儒和徐荣赶紧关切地上前,李儒一脸焦急,声音中满是忧虑:“相国,您可算醒了,莫要再多想,只管安心调养。”徐荣则紧握着董卓的手,眼中含泪:“相国,您的身体要紧,万不可过于劳神。”
董卓气若游丝却仍满心牵挂,焦急地问道:“如今这局势到底怎样了?”李儒和徐荣彼此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他们实在不愿让董卓再为这繁杂的形势操心劳神。李儒连忙凑上前去,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宽慰道:“太师,您莫要担忧,如今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您只管安心调养身子便是。”徐荣也赶忙附和着,言辞恳切:“太师啊,这都不过是些小麻烦,不值一提,您千万不要为此耗费心神。”
他们二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董卓,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生怕董卓再有什么闪失。此时的董卓,全然没了往日的威风,犹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满脸的沧桑与疲惫。他目光呆滞,嘴里反复念叨着:“何时能够…重返西凉……”再次昏昏睡去,李儒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试探一下董卓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吓人一跳。李儒脸色骤变,赶紧让太医上去诊断。
太医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哆哆嗦嗦地为董卓号脉、查看症状,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良久,他才胆战心惊地对李儒和徐荣二人说:“董相国已是强弩之末,病入膏肓,怕是……怕是……”说到此处,太医不敢再继续言语,只是惶恐地低下头,等待着二人的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