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却被这般轻蔑,鄙夷地评价,
从高高在上,光芒万丈的云端,
一头跌入了满是泥泞与污秽的泥沼,曾经的尊严碎了一地,任由人践踏。
虽说此刻天照大神心底恨意惊涛骇浪,汹涌澎湃,
可她又何尝不清楚,自己身上背负的沉重任务,
细细究来,还真就担得起这“看门狗”三个字带来的羞辱。
想想吧,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明,
一个个自私自利,贪生怕死,视凡间为充满苦难的炼狱,
好像只要沾染一点尘世的气息,就会玷污了他们的圣洁之躯,避之唯恐不及。
高阶神明放不下身段,放不下他们在神域的权势与尊崇,
中等位置的神明也贪恋神域的安逸,
沉迷于纸醉金迷,逍遥自在的生活。
无奈之下,守护凡间,执行各种艰难任务的苦差,
就只能落到他们这些下位神的肩头。
而且,这下凡之路,简直就是一条荆棘满途,充满血腥与绝望的死亡之路。
想要降临人间,必须狠下心肠,
将自己好不容易,耗费无数心血修炼出来的神格打碎,
以这破碎之躯,仿若脆弱的羔羊闯入狼群,硬生生地闯入凡尘。
这一路,要承受的可远不止是心理上巨大的落差,
还有降落过程中灭顶之灾的重创。
在失去神格庇佑的瞬间,就被无情地剥去了护身的铠甲,脆弱得不堪一击,稍有不慎,便会直接陨落在那茫茫虚空之中,化作尘埃。
即便侥幸存活,重伤之躯,也需沉睡漫长到无尽岁月,
方能恢复些许元气,重新找回一丝生机。
楚河将天照大神屈辱,愤怒又无奈的窘态尽收眼底,犹如看着一个落败的小丑。
再次开口时,又冷又硬:“看来你们这些神明,还真是惜命得很。”
言罢,他目光陡然一寒盯着天照大神,下达最后的通牒:“那么,你到底愿不愿意去做这件事?给你三秒钟考虑,过时不候!”
天照大神紧咬下唇,贝齿要嵌入下唇之中,
双手握拳,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好像要将所有的恨意与不甘都攥在掌心。
她心中恨意与无奈激烈地交织在一起,
脑海中更是天人交战,有两个小人在疯狂拉扯。
最终,在楚河带着无尽压迫力的目光下,她缓缓垂下了头颅,声音从牙缝中艰难挤出:“我愿意。”
说罢,她脚步沉重而迟缓,每一步落下,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
夏乘鲤和玉藻前快步追了上去。
眨眼间,三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宫殿门口。
一时间,宫殿内被一层死寂的阴霾笼罩,只剩下楚河和徐福面面相对。
徐福率先打破沉默,好似一位痴迷珍宝的收藏家,正细细端详着一件稀世珍宝,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楚河:“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他心中对这个不知历经多少岁月磨砺,却愈发强大得让人惊叹的晚辈,充满了探究欲。
在这波谲云诡,危机四伏,隐藏着无数秘密与凶险的大世之中,
楚河究竟是如何修炼到这般惊世骇俗的境界,
他实在好奇得紧,有千万只小手在挠他的心。
楚河微微仰头,直视徐福:“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福微微闭眼,陷入了一条时光的隧道,回到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许久,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透着一抹复杂交织着无数光影的光芒,
既有对往昔峥嵘岁月的深切怀念,
又有对故人昨日重现的追思:“当年,秦始皇陛下目光如炬,早早察觉到了神明的存在,
对神秘莫测,隐藏在云端背后的天宫,也知晓了一二。
在那样波谲云诡,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局势之下,
整个世界,最有机会冲破桎梏,成神之人,
非掌握着雄浑帝王之气的陛下莫属。
陛下心怀天下,为了子孙后代能有安稳未来,
为了治下万千臣民不再受那未知的压迫,
毅然决然地选择挺身而出,欲凭借自身强大的力量,一举突破成神,与天宫抗衡,要为这世间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挡住即将倾轧而来的黑暗。”
徐福话还未说完,便瞧见楚河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
楚河轻声道:“诸多史书之上,对秦始皇皆是赞誉有加,称其为千古一帝。”
徐福听闻此言,脸上涌起一抹自豪之色,仿若又看到了秦始皇那威严霸气,能主宰乾坤的面容,
眼中满是敬意:“不错,陛下当之无愧是千古一帝。
想当年,他挥剑东指,战神降世,统一六国,秋风扫落叶般,迅速而凌厉地结束了春秋战国以来诸侯割据,战乱纷飞,人间炼狱的混乱局面。
废除分封制,破旧立新的开拓者,奠定了封建制度的基本格局,为华夏大地绘就了全新蓝图。
统一度量衡,货币及文字,打通了地域隔阂,让经济文化得以顺畅交流。
修建基础设施,开拓疆域,让百姓生活有了保障,国家日益昌盛。
制度改革,思想文化统一,桩桩件件,皆是功在千秋。
提及陛下,那些辉煌过往,仿若昨日重现。”
徐福越说越激动,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热血沸腾,波澜壮阔的时代,
与秦始皇并肩作战,再次书写传奇。
楚河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话锋一转:“但你知道吗?还有不少人言辞灼灼,斥责秦始皇是千古暴君。”
“千古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