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说完,抱着傅亦司进屋。
周温瑾撑着伞,站在雨中,忽然想起十九岁的顾晚,那是个很美好的女孩。
犹记得他们在M国重逢,他被人追着打,她把他藏在她的公寓里,躲过一劫。
那时她还住在富人区的大公寓,是她爸给她买的。
后来她去见她喜欢的男人,一夜未归,没多久被检查出身孕,不敢告诉家里人,但她说宝宝是珍贵的礼物,要把孩子生下来。
若是寻常女孩,在十九岁怀孕,估计会害怕吧,但顾晚好像不会害怕,每天乐呵呵的,只是偶尔看到银杏树,会发发呆。
有一次他问她。是不是银杏树能勾魂,她跟他说,是因为她给她喜欢的人做了很多银杏叶的标本。
一个娇生惯养,爱耍小性子,偶尔还有些粗鲁的女孩只要提起那个男人,眼里总是冒着温柔的星光,她真的很爱那个男人。
周温瑾当时还在想,如果有个女孩能那么爱他,应该是很幸福的事。
他以为那个人会是崔云,却因为崔云,害得顾晚跟他吃苦,失去孩子,失去姐姐,失去记忆,而他坐了六年牢。
如顾晚所说,那些痛苦需要用一生去治愈。
周温瑾收了伞,走进雨里。
他下车没穿大衣,只穿着单薄的西装外套。
彻骨的寒意袭来,他没有感觉,可能身上披了一身厚重的罪孽吧。